“沒用的。”於公孺嬰道:“就算我綁住他,甚至把他的腳打斷了也沒用。只要他一天不死心,就是用手爬也要到夏都走一遭。”
燕其羽冷笑道:“冒這麼大的風險,最後卻可能一點用處也沒有——難道他不知道這一點麼?”
“知道了他也會去碰碰運氣。”於公孺嬰嘆道:“所以,我只能讓他去了。希望經過這一次,他能長大些。”
“長大?他都快當爹了!”
“是快當爹了,可惜到現在還存著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於公孺嬰道:“其實江離未必需要他去救,可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就算要救,最妥當的辦法其實是回亳都,一面探聽好有關江離的訊息,一方面廣通聲氣——如果能由江離的師父出面解決問題自然最好!如果行不通,則由不破的師父、江離的師父邀請四方高人,如季丹大俠,甚至雒靈的師父等一起向血祖施壓!如果是夏王不肯放人,則由不破的祖父用國力去做交涉!”
燕其羽道:“這樣能成功麼?”
“有七八分的機會。”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這樣做?”
“因為他大概覺得還沒走到這一步。”於公孺嬰冷笑道:“這是他最不想面對卻遲早要面對的事情!不過不到無可選擇的最後關頭,大概他還會繼續這麼妄想下去!”
“幼稚!”
“幼稚?”於公孺嬰淡淡一笑,道:“其實我們也好不了多少。我們說他幼稚,只不過我們是旁觀者罷了。”
燕其羽楞住了,細細咀嚼這句話,一時竟然無語。
於公孺嬰道:“他會有清醒的時候的,等他碰了一鼻子灰,疼了,流血了,懂得人生有很多東西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嘿!可能就會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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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別的事情,也許有這個機會讓他清醒。”燕其羽道:“可是這次……你認為他去了夏都還能活著出來?”
“不能。”
“那就算他到時清醒了有什麼用!”
於公孺嬰沉吟道:“如果我是夏都方面的決策人,我不會殺掉有莘不破。甚至會給予表面的禮遇。”
燕其羽奇道:“禮遇?夏商不是已經勢成水火了嗎?”
於公孺嬰道:“國與國之間的事情,很多時候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偏偏能裝作都不知道。夏人現在跟商人撕破臉皮沒有好處,最好是利用有莘不破讓商人暫時不敢啟釁,並承認夏王共主的地位。”
燕其羽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聽著怎麼那麼彆扭!算了,你別跟我談這個,我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總之,你是說夏人就算捉到有莘不破也不會殺他,是吧?”
“是。”於公孺嬰道:“所以在這中間我們應該還有機會把他從夏都救出來。”
“一定要從夏都救出來?”燕其羽道:“就不能在他進入夏都之前截住他?”
於公孺嬰冷冷道:“不讓他去走一遭,不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他不會死心的。哼!經過這次,希望他能想通以前想不通的問題,定下心來做他該做的事情!”
“可是……”燕其羽道:“你認為你能把他救出來?”
“有可能。”於公孺嬰道:“我剛才說過,夏人可能會給不破以表面的禮遇,在進入夏都之後、不破遭到徹底軟禁之前,還有一點空隙可以鑽的。不過,具體該怎麼做,還有些環節需要推敲。”
燕其羽道:“看你的樣子,倒像是一切都考慮好了的樣子。”
“只是想了個大概。只可惜我一個人孤掌難鳴。”於公孺嬰道:“桑谷雋離開我們,比我預想中提前了。有些事情,我本來想請他幫忙的。現在,”他頓了頓:“我只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