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紛紛往偏殿的冬暖閣中去。
當下已經過了子時。
空中不知哪裡飄來的一朵烏雲,不偏不倚的遮住了月光。
寒夜本就叫人感到淒冷,這樣一來,更是有種天有不測風雲之感。
齊清兒斜趟在暖榻上,上半身扭曲地伏在床沿上,嘴角掛著鮮血,正由旁邊的一個婢女擦拭著。
她額角虛汗,雙手無力搭在暖榻上,試圖不讓自己的身子傾斜得太厲害。
此時此刻她已經痛到失去了一半的知覺。
全身麻木,視線中的所有事物也都忽遠忽近。
暖閣中燒了暖爐,但她還是覺得冷氣刺骨,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
皋璟雯搶在皋帝前面一步踏進了東暖閣。
她迅速鎖定齊清兒所在的位置,然後便撲了過去,趴在床邊,伸手撫摸著齊清兒蒼白的小臉,從一開始的無聲落淚,到後面的嚎啕大哭。
齊清兒只覺胸口發悶,聽到皋璟雯的哭聲更加的心亂。
她自己也沒想到,這啼血之毒發作竟是這樣的難受,連安慰皋璟雯的話,想說卻吐不出來。
只能勉強地將手按在皋璟雯哭得抖動的肩上。
這時,齊清兒的余光中闖進了一個身穿皇袍的人,體型寬厚但卻有些臃腫,還有他不能掩蓋的疲憊。
齊清兒垂目只作不見。
現在的她即便是再難受,再視線模糊,都能知道身穿皇袍敢闖惠妃永延宮的人,除了皇上沒有別人。
她心中突然像明鏡一般的清澈。
年終皇室的家宴上有她,佛山祭禮她也被列入其中,她本是不解,為何她布衣的身份能受如此待見,就算是因她救過公主也不至如此。
眼下,餘光皋帝緊張關切的神情,徹底地解釋了這些她不解的問題。
疼痛惡心暈眩交加的折磨中,齊清兒鎮定地想了想。
皋帝畢竟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
她就算是病得再不堪,也要起身施禮。
挪回搭在皋璟雯肩膀上的手,雙手撐起山半身,試圖挪下床去。不料胃中翻湧而上的血腥氣叫她開始劇烈的咳嗽,鮮血不斷的從她口中溢位。
一屋子的婢女們,本因皋帝的到來退讓到了一邊。
看著齊清兒再次咳血,又紛紛環繞上去,擠毛巾的擠毛巾,拍背的拍背,擦血跡的擦血跡。
連著床榻旁的皋璟雯都被圍得不見人影。
惠妃站在屋中,死死捏著手中的絲帕,焦急的望著婢女中間面色慘白的齊清兒。
皋帝垂出一口悶氣。
看到齊清兒病成這個樣子,臉上表情開始凝重,指著華馱道:“快,再瞧瞧!都能看出是中毒所致,怎麼也不配個藥方?!”
華馱忙走到婢女中間,給齊清兒再次細細把了脈。
復又回到皋帝身邊,吹了吹嘴角的鬍鬚,沉聲道:“回陛下,毒性已經攻入心脈,且此毒是無解之毒,心脈已損,不可逆轉,任什麼藥方都是無用。還請陛下,娘娘,公主不要過度傷心了。。。。。。”
華馱說得很輕。
這段話卻映在屋中每個人的心中。
整個暖閣當中,頓時鴉雀無聲,只聽到見婢女們忙碌的聲響,連皋璟雯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心脈已損,不可逆轉!
這幾個字在齊清兒的腦中不停的旋轉,原來生命如此脆弱。(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二章,毒之腥氣
齊清兒看著皋璟雯陷入了沉默,然後突然睜開通紅的雙眼,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皋帝身邊。
她像完全失去理智一般用手扯著皋帝的衣衫。
是啊!若沒有齊清兒,將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