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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倫道夫&iddot;卡特頭暈目眩地緊抓著醜陋的夏塔克鳥,一邊尖叫一邊騰入空中,飛向北方散發著藍色寒光的織女星。他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密集而混亂的塔群,那噩夢般的縞瑪瑙城堡,那扇窗戶仍然在地球幻夢境的大氣與雲端之上,寂靜而孤獨地散發著慘白的光芒。巨大的息肉狀的可怖之物在一旁的黑暗中滑過,許許多多看不見的蝙蝠在他周圍振翅,但他依然緊拽著長滿鱗片、令人厭惡的馬頭鳥的鬃毛。群星正嘲諷般地起舞,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換位置,組成蒼白的象徵著滅亡的形狀,而這些形狀過去也許從未有人見過並為之膽寒。就連以太構成的風呼嘯而過時,都帶著來自宇宙之外的縹緲的黑暗與孤獨。

這時,在前方閃閃發光的天頂上,似乎要出現什麼徵兆似的陷入了寂靜。所有的風和可畏之物都悄悄溜走了,就像黑夜的造物會在黎明來臨前隱去。一團星雲詭異地浮現在視野中,顫抖著發出波浪般的金色光束,其間怯生生地響起一段依稀的旋律。那縹緲的曲調低迴地嗡鳴著,全然不屬於我們的星系與宇宙。旋律越來越響亮,夏塔克鳥則豎起耳朵,猛地向前俯衝。卡特也不禁俯身傾聽著每一段音符。那是一首歌,卻並非出自任何造物的嗓門。歌唱它的,是黑夜與眾多天體;在太空、奈亞拉託提普與外神誕生之際,它就已經很古老了。

夏塔克鳥越飛越快,卡特的腰也越彎越低,沉醉在了來自陌生深淵的奇蹟當中,在來自天外的魔力的透明漩渦中打起了轉兒。他想起了奈亞拉託提普的警告,卻為時已晚:那名魔神的使者曾輕蔑地提醒他,要當心這陣致人瘋狂的歌聲。奈亞拉託提普向他指明瞭通往安全之地、通往壯麗的日落之城的道路,卻只是為了捉弄他;黝黑的魔神使者向他透露了出走的諸神的秘密,卻只是為了嘲弄他,因為它自己就能輕而易舉地引導它們踏上回家之路。畢竟,只有瘋狂與虛空的狂亂復仇,才是奈亞拉託提普送給肆意妄為之人的唯一禮物。儘管卡特拼命讓令人噁心的坐騎調頭,夏塔克鳥卻只是眯著雙眼、吃吃笑著,不屈不撓地兀自往前沖。它沉浸在惡毒的喜悅中,拍打著光滑的巨型翅膀,朝著不潔的深坑飛去,而那裡是任何夢都未曾觸及過的地方:最低處的混沌中,終極的、沒有固定形體的毀滅者在無限的中央翻騰冒泡、惡毒咒罵著,它正是盲目愚痴的&ldo;魔神之首&rdo;阿撒託斯,其名諱無人敢說出聲來。

兇惡的怪鳥只是一味服從著邪惡使者的命令,不停朝前猛衝。它穿過了一群群在黑暗中潛伏、跳躍的醜陋怪物,以及一群群徒然漂浮著張牙舞爪、胡亂抓撓的東西,它們都是外神的無名幼崽,與他們一樣盲目愚痴,饑渴是其唯一具備的感受。

來自黑夜與天體的塞壬之歌變成了一陣咯咯低笑與歇斯底里的聲音,布滿鱗片的可怕怪物則背負著無助的卡特,一邊發出可笑的吃吃聲,一邊堅定不渝、不屈不撓地繼續向前飛。它風馳電掣般地劃破最外層空間的邊緣,跨越最緲遠的深淵,將群星和屬於物質的國度甩在了身後,如流星般穿過荒涼的無形之地,朝著時間之外那不可想像、漆黑無光的場所而去:在那裡,在低沉模糊、令人發瘋的邪惡鼓聲與尖利單調、受詛咒的嗚咽般的笛聲中,黑暗而無定形的阿撒託斯在貪婪地啃噬著。

向前……再向前……穿過尖叫聲、咯咯狂笑與充斥著黑暗造物的深淵‐‐接著,福至心靈一般,一個來自縹遠的距離之外的念頭傳進了面臨末路的倫道夫&iddot;卡特的腦海。奈亞拉託提普捉弄他的計劃過於周密,反而留下了破綻:因為他曾提起有那麼一種存在,沒有任何冰冷的恐懼可以將其抹去。家鄉‐‐新英格蘭‐‐燈塔山‐&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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