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們內部群龍無首,外部大軍壓境,只怕高昌、焉耆甚至龜茲都會有危險!”
郭汾道:“叔叔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說不管大都護了不成?”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安守敬道:“我只是以為,當調好援軍和守軍的分配。這事不能急,越急越要出亂子。總之請夫人放心,我和師庸一定會拿出個最妥當的辦法來的。眼下我們一定要穩住,儘量不要讓訊息洩露出去,免得擾亂了民心。”
他這麼說,郭汾心中反而沒底,心想:“妥當,妥當,怎麼樣才算妥當呢!張郎向來要強,手下又有三千精銳,若不是情勢危急,他會派人回來求救?”她想的只是丈夫,別人給她分析說張邁短期之內不會有危險云云,那都是外人冷冰冰的理性算計,但郭汾一想起丈夫被圍在千里之外,整顆心就吊了起來,卻哪裡能放得下,這時是恨不得眾人不顧一切全力殺往河西將張邁救回來。
因又想起高昌那邊的五大留守來,一個個地品評過去:第一個是薛復,她可從來就沒有過薛復能付託心腹的信任感;再則是鄭渭,郭汾覺得他對張邁有一種**的感覺,並不像石拔那樣,依附張邁猶如藤蘿依附喬木;還有就是郭師庸,他太過老成了,本來這是郭師庸最大的優勢,但就像剛才安守敬說的那樣,郭汾有些擔心郭師庸這次“持重”起來,要是為了“大局”而放棄對張邁的支援,或者馳援不力,那豈不將救援丈夫的大事給耽誤了麼?再就是慕容春華和奚勝,這兩人都是方面之才,可是在安西生死盛衰的關口上,不止需要軍事才華,還需要政治才能,憑他們兩個只怕沒有力挽狂瀾的魄力!
“唉,若是哥哥在這裡,或者楊易在這裡,那可多好!”
郭汾怨艾著,覺得張邁這次留錯了人。
“魯哥!”
“小姐……”
“備車馬,我要去高昌!”
“什麼?”郭魯哥吃了一驚,張邁被圍的訊息,安西的高層並未正式釋出,郭汾也瞞得緊,所以府內下人也均不知,這時擔心地道:“小姐,為什麼忽然要去高昌呢?你的身體……”
“我沒事了!”郭汾忽然想起,自己要去高昌,最好也找個由頭,免得外界聽說之後胡亂猜測:“我在高昌憋得慌,現在東方三鎮已經太平無事,我正好去散散心,你去通知薛復、慕容春華、奚勝的家眷,就說隨我到高昌走走,順便讓她們探探夫君。”
“這……是,我明天就去通知。”
“明天?現在就去!”
“現……現在?現在可是二更了!”
“對,現在!”
她是安西第一夫人,甚至可以說是整個西域最炙手可熱的女人,說要走就要走,誰也不敢違拗她。
慕容春華的妻子在新碎葉城時是郭汾的老大姐,識得大體,奚勝的妻子伊蓮娜是好脾氣,跟著連夜收拾東西,薛復的妻子鄭湘卻沒那麼好的性子,一邊看珊雅使喚下人收拾,一邊埋怨道:“我們這位大都護夫人做什麼啊,忽然就說要去高昌,覺都不讓人好睡!她要去她去,我不去了!”她是個大小姐,在撒馬爾罕是父兄的掌上明珠,嫁給薛復以後更是受盡了呵護,從小就沒吃過苦,發點小性子在所難免。
珊雅在旁邊勸道:“莫這樣說,傳出去了怕有麻煩,反正去高昌也好,你不一直惦記著我哥哥麼?”
鄭湘從小富貴,和苦日子出身的郭汾等玩不到一塊去,和珊雅卻早就成了閨蜜,聽了她的勸,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不鬧,又抱住了珊雅說:“我呢,去見你哥哥,你也趁著這個機會,去見見我哥哥吧。”
珊雅反手呵她的癢癢,呵得她逃跑,才叫道:“叫你亂嚼舌根!”
鄭湘一邊逃一邊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可還不肯嫁人,難道要我們夫妻倆養你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