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特使,你看有沒有可能我們讓出怛羅斯,以此換得薩圖克讓出一條讓我們東歸的道路來?”
諸將聽到以城換路,無不心動。
張邁正思慮,李臏和鄭渭卻已經道:“絕不可能!”
兩人這樣異口同聲,倒讓諸將覺得奇怪了,安守敬問道:“為何絕不可能?”
鄭渭道:“薩圖克這個人我見過,他不是那種容易屈服的退守型人物,而是那種在什麼情況下都想著要進取的人。”說著,鄭渭指了指自己:“比如我,就是退守型的人,遇到麻煩,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如何盡最大的可能保住目前的所有,將損失減到最小,而薩圖克呢,他不是,他是那種在逆境之中都想著如何開拓的人,哪怕在不利的情況下也要想著扭轉,所以我覺得要他和我們妥協的機會其實不大,他會和我們談判,應該是想怎麼利用形勢,得到一個讓他全勝的結果。和他這樣的人做生意是最麻煩的,因為他要的不是大家都有錢賺,而是總是想要賺光你的身家。在某些形勢下我覺得如果妥協對雙方都更有利,可他偏偏就不。所以像這樣的人,就算他答應了要給我們讓路,我也認為不可信任他若答應了也一定另有奸謀。”
說到這裡鄭渭看了張邁一眼,忽然心想:“張龍驤也是這樣的人啊,不拿到個對自己最好的結局,誓不罷休,這樣兩個人你,哪裡談得攏?”
李臏輕輕一笑,說:“伯渠兄和薩圖克也只見過一面吧?居然能看得他這麼深,真是難得。給你這麼一提,還真是,他確實是這樣的人。不過我剛才說絕無可能,倒主要是就算我們談攏了,這事也沒法進行。大家想想,我們如果要東歸,路線該怎麼走?”
要東歸,只有兩條路線,一條是走八剌沙袞越過伊麗河谷,進入天山北麓,另外一條,便是經過疏勒了。
“八剌沙袞那邊,不是薩圖克所能控制的,至於疏勒我覺得薩圖克無論如何不可能讓我們越過葛羅嶺山口那相當於是讓我們將大軍經過他的心腹地帶,薩圖克和我們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對我們這樣信任。而且……”說到這裡李臏笑了起來:“如果薩圖克真這麼做了,大家認為,特使會在經過疏勒的時候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想起張邁的行事作風,都不好意思出口,張邁笑道:“大家也不用替我不好意思,不錯,如果薩圖克真肯借路,我也不會跟他客氣,疏勒有那麼多的大唐遺民,到了疏勒,我自然得設法反客為主、規復故土啦。”
“所以,薩圖克不可能借路的。大家根本就沒有互相信任的基礎。”李臏道:“他不是傻子。”
“也就是說,”張邁道:“不管這次談成什麼樣子,到最後還是得打了。”
李臏道:“兵法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所以這次我們要做什麼,便不能和他談什麼。”
蘇賴帶著兩個侍從,騎馬進城。
薩圖克本來不想放他出使的,但東方的局面卻變得越來越糟糕,先是滅爾基的包圍圈被唐軍識破,接到這個訊息時薩圖克忍不住痛罵卡胡執行不力,接著又開始接到後方荒漠路上出現唐寇輕騎的稟報,這次回紇軍輕騎前來,所帶的糧草不多,若是因糧道受到騷擾而而沒法繼續運糧,那麼回軍在俱蘭城下將勢必難以久待。
這天下午,回紇果然停止攻城,甚至將軍隊後撤了二里,劉岸親來迎接,一路進城,兩旁道路上都有士兵執刀把守,一直來到萊伊斯府邸中,蘇賴見唐軍行伍分明,雖然只是肅客,卻個個站得筆直,暗道:“這位龍面將軍,治理軍隊也是一把好手。我們便是軍糧不缺,再攻打下去,除非熬到對方糧盡,否則怕也難有什麼結局。”
抵達萊伊斯府邸之後,接待他的仍然是和接待圖什時一樣的佈置與氣派,蘇賴與張邁見過面後,心想:“這個年輕人就是大唐派來的特使?這人英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