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要傷害這些狗,雖然它們特別招恨。當時的青年人一說打狗,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唯獨杜恆昌做事穩重,反對打狗,說這雖然很刺激,但效果不好,不能幹,他不喜歡殺呀打呀。
鄭桂媛說:老杜給我印象最深的兩件事就是風力發電和彈簧鞭子。以後老杜一有功夫就琢磨風力發電機,花了不少力氣,可惜沒有搞成功。
……
遵照毛主席的教導,知識青年到牧區後首先就抓階級鬥爭。他們來草原後乾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與當地貧下中牧一起,抄了牧主家。
自始至終,杜恆昌沒有動手打一下。
需要指出的是:泰勒木抄牧主家不是杜恆昌提出來的,而是本地一個造反派小夥子提出來的,這小夥子當時成立了一個“真革命戰鬥隊”。
1968年冬,全內蒙古開始轟轟烈烈地挖“內人黨”,挖得商店關了門,各級領導班子揪出了一批又一批。很多單位都處於無政府狀態。當泰勒木的知青聚在一起討論如何挖肅時,都感到十分困惑。這裡的牧民親戚串著親戚,一挖,所有牧民都成了內人黨,沒好人了。哪能這麼搞呢?
但也有知青認為牧場領導在挖肅問題上過於右傾,才導致了下面的運動死氣沉沉,沒一點聲勢。杜恆昌卻不同意,替場領導辯解說:該發的檔案他們都下發了,不能再說他們右傾。
◆杜恆昌在場部當時杜恆昌經常外出開會,而且還一度被借調到西烏旗革委會工作了幾個月(全西烏旗北京知青中就他和郭兆英是黨員),搞恢復黨組織的工作。對待這場轟轟烈烈的挖肅運動,杜恆昌並不熱心,毫無建樹。受他影響,泰勒木的挖肅運動冷冷清清,而全寶日格斯臺牧場的挖肅運動也比較平淡,沒打死一個人。
誰都知道走資派是敵我矛盾,但對原牧場當權派高萬寶扎布的問題,杜恆昌卻實事求是,沒無限上綱。每次去場部,都還要去他家看看。有人多次勸他不要搭理這個走資派,而杜恆昌總說要按黨的政策對待幹部……
同去的北京知識青年裡,有不少出身不好,“*”中家裡受了衝擊。到牧區後,他們不知道接受再教育是否要向當地牧民交待自己的家庭出身以及對自己家庭的認識。老杜經過認真考慮,在會上宣佈,出身不好的知青不必向牧民透露自己的家庭情況。不論什麼出身,都是響應毛主席號召來到草原的,開始了新生活,不要到這裡還受家庭的株連。草原階級鬥爭複雜,我們要講究鬥爭藝術,沒必要什麼都說。他這一宣佈,大大地保護了那些出身不好的知青,讓他們不再低人一頭,避免被別有用心者歧視和打壓。
杜恆昌的思想雖然也比較“左”,卻不激進,搞階級鬥爭比較溫和。當時的土政策是不給牧主分肉,分奶牛。大約1968年春天,北京知青宋某偷偷給了某牧主一些肉。知青們獲悉後集體開會討論此事,紛紛批判宋某,說他敵我不分,嚴重喪失立場。而杜恆昌這個共產黨員卻沒給宋某扣什麼帽子,只提醒他以後不要這樣幹了,要注意影響,非常輕描淡寫。 。。
杜恆昌 把生命獻給大草原(10)
還有一次開完牧主批鬥會後,老杜若有所思地對身邊知青說:建國初期,牧主是按民族資產階級對待,搞過公私合營,但不屬敵我矛盾。表明他內心深處思考過這類問題,所以才對“喪失立場”、關心牧主的行為表現的那樣寬容。
有的人一旦自己有什麼別人沒有的東西都特愛顯示,生怕別人不知道。老杜不這樣,自己比別人優越的地方從不張揚。比如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出身。從外表上看,他衣著簡樸破舊,幾乎有點寒酸。剛來草原時,很多人以為他是普通工農家庭出身,所以當熊六飛透露他是個軍隊幹部子弟時,大家都吃了一驚。
他不抽菸,不喝酒,寡言少語,一舉一動,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