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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那些人都曾是你手下的兵士,自舉而來。也許東方從未在意過,可他們都是敬你之人,包括我兒子,他曾在你手下做過領兵。”

我一時無語,這真是把我赦到了。兵士不過是國家器械,一道令符可調發千百,一場戰役可成批葬送,這些人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有那個什麼領兵,如果是領兵我應該有印象,畢竟士官職位不算太小,而且很多都是我一手提拔。

我在腦中一一過濾部屬們的名字,自然開口問道:“你兒子叫什麼?”

“鄙子胡宜。”

胡宜?居然是他。

我對胡宜印象頗深。一個天橫貴胄的富家公子,靠著當爹的那點官威來做個領兵,在我軍中一向不遵法紀,到了戰場上又臨陣畏縮,居然還敢給我玩什麼裝死。被我抓回來杖了二百軍棍,差點就一命嗚呼。後來倒是變老實了。可我總記得,那雙帶著三分囂張七分驕橫的眸子裡,頻頻向我擲來厭惡和憤恨,還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畏懼的神情。這樣的人也有能耐救我

麼?莫不是被老爹逼來的,要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記仇這種事情,實在太可怕。直到現在種種經歷,我以習慣了事情如果往太好的方向去想,就會換得更大的落空。

……………

正午的陽光熾烈得詭異,人們閒散而庸懶的屈身在馬背上。誰願意在這種氣候下狩獵?可大家又不太好薄了宇文的面子。

宇文好像興致很高,一路下來接連不斷的向人們展示他引以為得意的騎射之術。

我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昏昏沌沌,眼皮不聽使喚的掙扎著,正要打瞌睡,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喝彩,“胡宜,好樣的!”

我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所有的瞌睡蟲都一撒而落。……不遠處被射落在地的鷹,那是我和胡承和之間的暗號。

我盡力穩定坐姿僵持在馬上,等待他們下一步行動。

人群中,胡宜開口道:“勞煩東方美人去幫在下撿回來。”我甚至沒有看清楚他的面貌,只感覺空氣中那頤指氣使的語調裡,滿滿的洋洋自得。

我不作它想,手中韁繩一提,打馬前去。

勒繩,下馬。我蹲下身去,手指觸到柔軟的翎毛,灼熱的溫度從指尖散漫至全身,不知是太陽鍍上去的,還是鷹軀的餘溫。

不該是這樣的,計劃裡可沒有叫我真的乖乖去撿獵物,更沒有叫我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下馬,這匹馬可是我逃出去的唯一工具。本來我只要繞過這隻鷹,然後像箭一樣的開始衝刺,………這才是計劃的內容啊。我是怎麼了?我還在猶豫什麼,還在……留戀什麼?

。。。我就這樣捉著鷹羽,遲遲沒有了動作,心裡空蕩蕩的像是有無數的不甘心……與執著。

正當我舉棋不定的時候,只聽“忽”地一聲長嘯,箭矢急飛而來。沒有正中目標,卻劃過了我左肩上的傷口。肩口的劇痛霎時席捲過四肢百骸,我反射性的揪緊地上的鷹,渾身大汗淋漓,不可置信的僵硬轉過頭。

宇文正坐在那匹赤褐色的坐騎上,遠遠的,他揚揚手中的彎弓,對我不懷好意的微笑著,一副“可惜了”的神情。

…宇文,你竟絕情至此。

我立刻丟下手裡的鷹,猛個翻身上馬。驟變幾乎在同一時間,後方人群裡突然躥出二十餘人,……是胡承和他們。我雙腿一夾馬腹,全身的痛楚再也感覺不到,直同著緊隨身後的一眾人一起向林外飛馳。

兩旁的樹木迅速向後倒去,耳邊嘶厲風響,伴隨著遠處宇文那一聲,“追!”。

我沒有回頭的時間,衝在雜亂無章的隊伍的最前面,有生以來第一次毫無理性的逃命。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身後其實,………已是鋪天的箭雨。

直到一口氣衝出數里,腦中緊繃的神經得到一隙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