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他也好意思說出口。“給她點錢讓她自謀生路,往後你和她必須一刀兩斷。我相信你能將此事辦好,不會讓我傷心的。對嗎?”
邵令航“為難”,站著杵了半天,幽幽開口應了。
老夫人壓下脾氣來,不管邵令航是否真的願意,只要他應了就會辦到,說一不二,有大將之風。至於那些看樂不嫌事大的,等閒下來,自要好好處置。
之後簡單說了兩句話,邵令航從擷香居出來直接回了前院,著人將福瑞叫來。
福瑞聽了遍來龍去脈,心神不由一凜,但好在蘇可沒有露陷,此刻便急著出謀劃策,“南京那邊要做做樣子,找個宅子再找個人先充充數,老夫人不是好糊弄的。”
邵令航覺得很是,就將此事交給了福瑞去辦。只是忽想起一事,忙又將他叫了回來,“剛才在老夫人那裡,她聽到我的聲音可能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若是還能瞞得住,就跟她說我這些日子去了天津衛,不在京城。”
這個“她”指的是誰,福瑞自然明白,心領神會地應聲出去。
邵令航獨自歪在太師椅裡,心裡說不上的鬱堵。十來天了,她大約是從未問起過他,否則福瑞怎能答應得如此爽快,竟不擔心會露陷。
如此不待見他,這個女人啊,欠“收拾”。
☆、第026章 剪不斷理還亂
跟臺階樓梯天生犯衝的蘇可,腳踝腫得像個饅頭,稍動一動就疼得呲牙咧嘴。郎中來瞧了下,提筆開了兩劑活血化瘀的方子,囑咐靜養便走了。
福瑞家的不敢隨意用藥,託家裡的小丫頭帶著藥方去侯府找福瑞。福瑞深得其意,手上事明明忙得丟不開,仍舊捏著藥方折返回邵令航身邊,仔細聽示下。
邵令航聽聞是個什麼醫館的郎中之後,蹙著眉頭說了一句,“去請梁太醫。”
梁太醫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任哪個太醫被侯爺請來卻派去給個下人看病,臉色都不會好看。但梁瑾承看到床沿上的蘇可後,臉上的表情瞬間陰轉晴了,“我還想是哪個丫頭這麼大排場,能讓侯爺請我過來,居然是你。大半年不見,我還滿京城找你的餛飩攤呢,沒曾想你進了侯府。”
蘇可定睛瞧著來人,只覺腳上更疼了。
梁瑾承剛過而立之年,家裡世代從醫,都在太醫院裡供過職。
但說來很奇,這梁家宗親裡但凡有人從醫,沒一個活過四十五歲。不管進不進太醫院,只要是從醫的就沒人躲得過。而那些從文的從商的,如今都活得安安泰泰。
梁瑾承的娘小時候是極力反對他從醫的,但架不住他天生聰慧,醫術藥理過目不忘。五歲識藥材,八歲會診脈,十七歲就進了太醫院,跟著他爹給後宮貴人們看病。當時他是挺著胸膛跟他娘保證的,誓要活過四十五歲。他娘很擔心,日日提心吊膽好生照看,打他進太醫院那天起就開始吃齋唸佛。結果他娘光惦記他了,忘了他爹也是個太醫,當他爹四十年華死於一場風寒時,他娘一個暈厥中了風,在床上躺了兩年後也撒手人寰。
自那之後,勤勉上進的梁太醫變成了吊兒郎當的梁太醫。及時行樂成了他的人生信條。
宮女們說起他的奇聞異事時,都很唏噓。蘇可也聽得五迷三道,想到這麼位俊逸儒雅的男子有可能英年早逝,心裡就覺得酸酸的。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願意給宮女太監看病的太醫。不管這病是自己得的還是主子賞的罰,只要託人求到他,他都會過來瞧,不問診金還主動送藥。
蘇可覺得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說他吊兒郎當,她不認同。宮裡煩悶,有這樣優秀的人出現,自然引得一眾春/心爛漫的宮女前撲後擁。他不過是擅於逢迎,風趣幽默了些而已。
但儘管蘇可這樣內心辯駁,現實仍舊狠狠抽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