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如今嫂子的難處有人理解了,我的難處可無人訴啊。”蘇可幽幽地垂聲嘆氣,眼睛睨著柳五孃的一舉一動。
柳五娘給出的結論是,嘴角一瞥,全然無所謂地說了一句,“哪個當管事的還沒裁減過人,這正好是個鍛鍊。去其糟粕留其精華,往後來人才好管理。”
蘇可不動聲色,胸口卻不由一緊。
往後來人才好管理……往後來人……誰來?
……
匆匆吃過了午飯,董媽媽因柳五娘在這裡,一向的午覺只得舍了,歪在大書案後面的太師椅裡無精打采,眼皮打架。蘇可坐在廊廡下,柳五娘倚著欄杆站在一旁,逐個的將六個婆子叫上前來。
王寶貴家的最先來表明心跡,“姑娘,我來庫房的時間是最長的,對庫房各處都熟。後來整理庫房的時候也是寸步不離姑娘,對什麼東西擺放那裡都門清。姑娘留下我,我往後定盡心盡力給姑娘幹活。”
蘇可點點頭,因為早已猜到她會說這些,只道了句“我曉得了”就讓她走了。
第二個來的是二柱娘,四十出頭的年紀,身量單薄,臉色有些蠟黃。“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男人又不頂用,一家子就指著我的月例銀子過活。姑娘憐惜我,別讓我走。”
蘇可對二柱孃的印象並不很深,但記得她眼睛總是轉來轉去。她如此一說,蘇可心裡有了一些底,剛想讓她走,柳五娘卻拉了拉蘇可的衣袖。
柳五娘探過一點身子問二柱娘,“如果讓你值夜,你肯不肯?”
這麼一問,蘇可登時轉過悶來,“這也是我想問的,你儘管答就是。”
二柱娘扭了扭身子,好不為難地道:“我小孫子落地才六個多月,正是缺人照顧的時候。我那兒媳婦是個不頂用的,整個家都得靠我。我值了夜,家裡人還管不管。孩子白天哭鬧,我又怎能睡覺。”她無力地狡辯著,“我主要還是怕耽誤了晚上值夜。”
蘇可側過臉和柳五娘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您家的情況我清楚了,先過去吧,容我想想。”
二柱娘將嘴抿成了死死一條縫,目光中有些憤惱,但礙著柳五娘在這裡,她只能壓抑著,好似還有千萬句話要說,但卻都是秘辛,不能說。因為柳五娘是外人。她很是不解氣,憤憤地福了福身,起身回了那幾個婆子身邊。
蘇可看她走得一步三跺,笑著搖了搖頭,仰頭對柳五娘道:“我到現在方發現柳嫂子的好處。嫂子往這裡一站,活生生一塊試金石啊。”
否則她還真不怎麼知道六個婆子的底細,以及她們對她的態度。現在一想,她倒是很感謝老夫人有此舉措。
識人用人,這是一個管事必備的才能。
柳五娘不以為意,朝欄杆上一倚,蹙眉道:“姑娘這話可讓我惱了,怎麼現在才發現我的好處,剛在大廚房的時候沒察覺?咱那幾個菜可都是從老夫人的灶上拿下來的。”
“難怪那麼好吃,原是沾了柳嫂子的光。”蘇可福靈心至,沒有再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下一個來的是張材家的,四十五六的歲數,瓜子臉,身材卻肥胖。平日裡和王寶貴家的很要好,做活拿東西都在一處。
張材家的福了福身,道:“我和王嫂子是前後腳來庫房的,因我家閨女在大小姐屋裡做針線,在三太太那裡聽說了這個差事就給我求了求,我才來的。如今幹了四五年,東西我都熟,也有膀子力氣,姑娘留下我,全可當兩個人使喚。”
蘇可對她這牽三帶四的說辭不置可否,只問她:“如果讓你值夜,你可願意?”
“這……”張材家的扭捏造作了一陣子,吞吐道:“要是姑娘執意讓我值夜,我也不是不可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