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開了口。
蘇可有些驚訝,“天氣還涼,怎麼住到那裡去了?”
無雙聳聳肩膀,目光多有意味,“那奴婢就不知道了。老夫人也勸過的,但是侯爺不聽。還命人搬了日常起坐的東西過去,瞧著是要常住的樣子。倒是前兒姑小姐來參加三月三,侯爺不知又怎麼了,晚上就搬回荷風齋。就是來給老夫人請安,也終於有了些笑模樣。”
誰是傻子呢,誰又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來。
無雙真的不知情?騙誰呢。只是無雙說這話,意思多少要考究考究。
她是個謹慎且忠心的人,侯府裡事情這麼多,一件摞著一件,聰明人躲還來不及,哪會這時候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所以能讓無雙開口的,也只能是替老夫人傳話。
蘇可抿了抿唇角,如實地說:“之前和侯爺鬧了些不愉快,侯爺使性子罷了。”
無雙不言語。
蘇可復又前行,“侯爺脾氣不好,性子急,我能勸就勸,勸不住要使孩子心性兒,我也管不了。他自己不說謹言慎行的,指望我怎樣怎樣……”她停住步子回身看向無雙,“還是別指望了。”
“老夫人也是擔心侯爺的身體。”
“他自己個兒不愛護,誰說都沒用。往後若是還這樣,乾脆在亭子裡給他置辦一套傢伙事兒。讓他可勁兒住。”
無雙掩著嘴笑,也不再說什麼,領著蘇可往正房的偏院去。
侯府的正房是歷來宣平侯的住處,偏院分給通房和姨娘,在建制上也比一般的房舍要好。
似乎是早料著蘇可會過來,過偏院這邊來時,鄭太姨娘已經在廊廡下等候多時了。
鄭太姨娘五十有五,多年來有三爺的孝順和三太太的孝敬,保養得宜。蘇可回回見她,她都是裝扮典雅,姿容閒適,圓圓的臉龐,上挑的鳳眼,走出去就是養尊處優的夫人。只是近來三爺出了事,三太太的鋪子又惹了官司,鄭太姨娘的老態在層層的脂粉下現得不多,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聽說梁府的姑小姐來見老夫人,奴身料著可能會過來我這裡,所以在這裡等著。”鄭太姨娘的謙恭是多年練就的爐火純青,蘇可身份的改變讓她的態度也跟著改變。
縱然侯府的一干人等對蘇可都表現得很禮待,但誰還能不知道底細呢。
反觀三太太的言行,再瞧鄭太姨娘的言行,果然能安居侯府二十多年,也不僅僅靠的心狠手辣。
蘇可平靜地看著她,一面說一面走過去,“有些事還是當面和太姨娘說的好。”
她在心裡告誡自己,她是來處置事情,不是來逞什麼口舌之快的。與心狠手辣之人過招,她沒什麼經驗,但宮裡嬤嬤曾經老是囑咐她們這些不聽話的,倘若今後真的遇到事,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像三太太那樣上來就招架,兩句話就潰不成軍的,正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她不要這樣,二十多年的事推演到了今天,必須一筆了結。
無雙和涼兒跟到廊廡下的臺階就停住了腳,蘇可站到鄭太姨娘的身邊,靜靜地等候著。
鄭太姨娘替蘇可掀了門簾子,側身讓開,笑道:“我不比姑娘的口齒,笨嘴拙腮的,也講不出什麼彎彎繞繞來。姑小姐來一趟,不嫌我話糙就是我的福氣了。”
所謂棋逢對手,不過如此。
蘇可彎身進了屋裡,這是她第一次來。偏院本來住著鄭太姨娘和高太姨娘,但早前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高太姨娘就慫恿著老侯爺將挨著三房的淑心苑要過去了。雖然淑心苑很小,又緊貼著後花園的圍牆,但到底不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
而鄭太姨娘始終住在偏院,出入都要經過擷香居。就彷彿這個院子是依附著擷香居而建一樣,她多年來也這麼依附著老夫人生活。卻依然能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