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箱子裡的衣裳,只見上面染了斑駁血跡與根根鼠毛,端的是狼藉惡人。
一時間,臉色全都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閆繡娘連忙走到二十名宮人身前,一件件仔細檢查那衣物,只見大部分都是好的,唯獨兩三件上面沾了幾根鼠毛,相礙倒不大。因而撥出一口氣,又走過來,面色極為難看:“夫人,這箱子裡怎麼有耗子?”
為免遭到小人算計,秦羽瑤特意叫人打了兩口大箱子,放在閆繡娘那裡一口,放在自己屋裡一口。至於上面的鑰匙,倒是留了兩對,一對給閆繡娘,一對自己留著。
“夫人,我的鑰匙從不曾離身。”閆繡娘臉色難看地道。
秦羽瑤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是你。”
閆繡娘是什麼樣的人,秦羽瑤再清楚也不過。因著去年的失利,更兼許多人指指點點,非議不已。閆繡孃的心中,是憋著一股氣的。甚至,秦羽瑤相信,只要能夠取得桂冠,閆繡娘寧死也會保住這些衣服的。又怎麼可能叫人損害了呢?
至於胡繡娘,她膽子甚小,絕不可能握著兩隻老鼠丟進來。何況,她既沒有鑰匙,本身對於刺繡之外的事情,並沒有多大興趣。故而,嫌疑也是極小。
那麼,這兩隻耗子,究竟是誰放進來的?秦羽瑤面色冷沉,目光往旁邊的桌上一掃,而後直起腰大步走過去,抽出桌布裹在手上。又走回箱子旁邊,用裹著桌布的右手拎出兩隻死耗子,放在眼前打量。
這是兩隻成年耗子,個頭不小。每隻耗子的肚腹都是空空癟癟,顯然是飢餓而死。秦羽瑤的眼神閃了閃,揪著兩隻耗子的尾巴,丟在了一旁。又彎下腰,去翻包裹衣物的油紙和布帛。但見完整無損,並無啃噬與鑽入的痕跡,眼神頓時冷下來。
這兩隻耗子,是被人小心翼翼,故意塞在箱子底下的。
秦羽瑤用裹著桌布的手,拎出箱子底下的幾件衣裳,但見都已經髒汙了,上面沾著耗子的排洩物與毛髮,兼之漂亮精緻的刺繡,也被耗子磨了牙,又或者被利爪撓得鬆脫了。不由得,眸光愈發鬱怒。
“究竟是誰?如此可惡!”閆繡娘氣得臉色鐵青。
男院的師傅們,見狀也是愣住大半。他們倒是希望秦羽瑤做出來的衣裳,沒有他們的好看,這樣他們的貢獻便佔了大頭,等到來日奪得桂冠,論功行賞也是他們優先。倒是不曾想過,弄出這些齷齪事來?
“這也太卑鄙了!”一人皺眉說道。
御衣局不是尋常人能夠進來的,若是沒有腰牌,竟是朝中大臣也不見得能進來。那麼,御衣局中便只是這些來來回回的宮人,以及他們這些匠人。往秦羽瑤的箱籠中放入死耗子的人,指定便是御衣局中的人了。
聞言,又有一人搖頭道:“可惜了這樣漂亮的衣裳。”
這些衣裳在裝箱的時候,原是最漂亮的放在下面,取壓箱底之意。誰知,遭受損害的便是這些。秦羽瑤移開目光,又走到另一口箱子前,彎腰伸手翻動衣物。只見這口箱子裡倒是乾淨,不曾見到半點髒汙,倒是撥出一口氣。
“這可真是不幸。”木老爺搖頭嘆息道。
秦羽瑤抬眼瞧著他,也只是口中嘆息罷了,眼中竟是半分可惜也沒有的。因而垂下眼皮,直起腰來淡淡說道:“既然如此,我這邊便再削減一些,統共只留出四十套,選進最終定製裡頭罷。”
這個決定,對閆繡娘和胡繡娘而言,是有些揪心的。這些衣物,原是交由針線上的宮女們裁剪縫製好之後,再由她們一針一線地繡出來的。就這樣平白減去二十套,不能面世,真是如挖了她們的心頭肉一般。
“夫人,損毀的不過是這口箱子裡的十套罷了……”閆繡娘還想勸道。
其他人便紛紛屏住了氣,情不自禁地攥著手心看向秦羽瑤。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