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咬。被咬之後,如果孫氏不去縣衙告秦氏,也不會被打板子。不被打板子,那毒說不準就沒有這麼快爆發,今天就不會死。所以,孫氏是自己作死的,怨不得旁人半分。”
說完之後,劉大壯和趙氏便匆匆回家,商量劉玉潔的事情了。
沒有劉大壯出頭,劉大柱的心裡就縮了,他這輩子一有事就習慣了劉大壯給他出頭、孫氏給他爭取,如今兩人都不管他,他自己也沒了主意。只有劉福貴一個人叫嚷著讓秦羽瑤賠錢,也被王氏狠狠掐滅了。
劉福貴再不好,也是王氏的男人,王氏可不想做寡婦。於是,最終劉大柱和劉福貴簡單給孫氏發了喪,一埋了之。關於孫氏入土之事,家裡的兩個男人是從未有過的默契——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哪有銀子給孫氏買棺材?
一輩子沒吃過虧的孫氏,死後連一身像樣的壽衣都沒有,就被劉大柱和劉福貴用一卷席子一裹,簡單潦草地埋了。而她生前攢的銀子,被劉大柱三人翻出來,一人分了一部分。
劉大壯和趙氏回了家後,看著等在家裡,滿眼焦急的劉玉潔,直是嘆氣:“沒法子,認命吧。”本來這會子,劉玉潔應該坐在家裡,等著絞面上妝出嫁了。可是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李氏滿眼可惜,起身到廚房做早飯去了。劉大壯則回屋吧嗒菸嘴去了,趙氏則滿臉無奈氣惱,又拎了些好東西,到隔壁陳媒婆家去了。這會子,說不準迎親的人已經出發了,得趕在他們到來之前,叫他們回去才好。
趙氏叫上劉平安,往陳媒婆家去了,只等著說服了陳媒婆,領著劉平安去跟男方家解釋這件事。而留在家裡的劉玉潔,手裡握著大紅嫁衣,呆呆地坐在銅鏡前,心裡說不出的氣苦。憑什麼,她的命就這樣苦?
心裡忍不住又怪起趙氏來,若是她不那麼多事,把婚期提前,而是按照原先的日子,該有多好?這回好了,白白叫人家嘴裡多了一個可嚼的由頭。
“哥哥?哥哥?”這時,劉小美跑著回來了,嘴裡喊道:“哥哥,給你吃雞蛋,大姑姑給我煮了兩隻,我沒吃完,給你留了一個。還有好吃的點心,大姑姑特意叫我拿回來給你嚐嚐的。”
“啊?你拿回來這麼多?”劉有志驚訝地道。
“嗯,大姑姑疼我。”劉小美嘻嘻笑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劉玉潔不由得站起身,走到窗戶跟前,撩開簾子往外看去。只見劉小美從兜裡先掏出一隻雞蛋,又掏出幾塊極漂亮的糕點,一股腦兒塞到劉有志的手裡。而劉有志拿起一塊糕點填進嘴裡,臉上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連連讚歎好吃。
秦氏,秦氏!劉玉潔手上一用力,不知不覺把簾子拽下一條來。她恨恨地揉成一團,用力地揉捏著,彷彿要把什麼一同揉碎了似的。秦氏,憑什麼她的命就那麼好?
只聽劉小美又脆又亮的聲音說道:“都給你,我還要去大姑姑家呢,大姑姑說今天帶我去山裡採菌子打野兔。”
“嗯,你去吧,小心點,別給大姑姑添麻煩。”劉有志囑咐道。
見到劉小美蹦蹦跳跳地往院子外頭跑去,直氣得劉玉潔把手裡揉成一團的碎布條開啟,狠狠撕成碎片。她當自己是什麼人?想採山菌就採山菌?想打野兔就打野兔?以為天珠山就是她家的不成?
心中不由想道,怎麼孫氏死了,劉大柱也沒有找秦氏的麻煩?將一手的碎布條子塞到床下面,劉玉潔心煩意燥地坐在床上,呆呆地望向銅鏡裡。
只見銅鏡裡映出一張五官清秀的臉龐,因為時間久了,鏡面不太清晰,所以看不出黝黑的面板,只能看得到女子秀美的輪廓。劉玉潔不由得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一時有些痴痴起來。
為什麼,認得任公子的人不是她?任公子是那樣俊逸瀟灑的男子,就該她這樣秀外慧中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