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辭其咎!
顧青臣被這幾拳打得吃痛不已,連連躲閃。然而又怎躲得過秦羽瑤的拳頭,只覺一拳又一拳,紛紛落在他的臉上:“秦氏,住手!毆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
他倒不怕秦羽瑤殺了他,畢竟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她膽敢殺了他,自己也沒命活。顧青臣不相信,她會為了賭氣,而跟他一命抵一命。
如此一來,秦羽瑤多半隻是想打他一頓出出氣。想到這裡,顧青臣便不害怕了,只是心裡惱怒不已——因為秦羽瑤的拳頭太重了,打得他疼痛難忍,而且傷得是他最珍視的臉!
一想到就要頂著一張青紫腫脹的臉回京,說不定還會被朝中同僚看到,顧青臣直是又急又氣:“住手!秦氏,速速住手!否則我定上告衙門,將你抓起來坐大牢!”
“抓捕我?呸!”秦羽瑤正打得痛快,如何肯停下,反手一拳捶在他的眼眶上,冷笑道:“你要告我,我還要告你呢!等到了大堂之上,且看吃官司的人是誰,身敗名裂的人是誰?”
秦羽瑤一點也不害怕,顧青臣會將她告了去:“你以為有個丞相岳父,有個太子上峰,便天下無敵啦?我告訴你,如今這天下不是你顧青臣的天下,也不是丞相的天下,更不是太子的天下!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是法理的天下!”
顧青臣未料她居然出此驚世駭俗的言論,不由心中吃驚不已!這個小小農婦,幸而身為女子,否則入朝為官,定然雄霸一方,到那時,真不一定有他顧青臣的位置!
“好,好,你說的都對,我不與你搶小狐狸了,你快停手罷。”識時務者為俊傑,顧青臣算是聽明白了,只要他一時不求饒,秦羽瑤的拳頭一時不會停下。果然,在他求饒之後,秦羽瑤的拳頭終於停了下來。
見到秦羽瑤停下拳頭,顧青臣心中鬆了口氣。此時,臉上傳來陣陣火辣的疼痛,讓他心中惱恨不已。真正是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在小陰溝裡翻了船——來之前何曾料到,他會在這個農婦出身的下堂妻手中吃如此大虧?
“你,你想做什麼?”剛剛鬆了口氣的顧青臣,只見秦羽瑤目光閃動著異樣的光芒,不由頭皮一麻,心頭有股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
秦羽瑤譏笑著逼近:“把身上值錢的物事全都拿出來!”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秦羽瑤惡狠狠地想,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顧青臣的腰帶,用力一扯!
“你!”顧青臣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秦羽瑤竟然做出這種事!只覺腰間一鬆,連忙抓住褲腰,防止褲子下滑的醜態。再看向秦羽瑤的神情,便似那落入彪形大漢手中的柔弱小娘子,既羞且憤:“秦氏,你放肆!”
秦羽瑤哪有工夫理會他,低頭自腰間抽出匕首,撬出鑲嵌在腰帶中間的拇指大的紅寶石,一把揣進懷裡。而後,嫌棄地將餘下的布料甩回他的身上:“還有呢?把值錢的東西全都掏出來!”
憑什麼他在京城裡吃香喝辣,秦氏和寶兒卻在秀水村過了三年苦日子?秦羽瑤心中很是不平,握住匕首指向顧青臣:“叫他們把身上的銀兩全都掏出來!”
狼狽接過腰帶的顧青臣,只見蔣明珠給他縫製的華麗腰帶,此刻變得如此慘狀,直是悲憤不已。可是如果棄之不用,褲子便無所束縛,時不時地下落。不得不忍住恥辱,重新圍在腰間。再聽到秦羽瑤明目張膽搶劫的話,簡直倒吸一口涼氣:“秦氏,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
“廉恥?這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絕不會拿著媳婦辛苦勞作的錢,考上功名後卻將媳婦休棄,又給她戴上一頂偷漢子的帽子,叫她在人前人後都抬不起頭來!”秦羽瑤毫不客氣地譏諷道。
“你們身上有多少銀兩,全都掏出來,否則要你們主子好看!”秦羽瑤清叱一聲,把匕首對準了顧青臣的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