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婉兒也無法原諒,轉身就走。一路上遇見的宮人們,全都看見宇文婉兒好端端兒的進了華清宮,出來時卻破了相,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宇文婉兒又哪裡有心情磋磨他們,回到英華宮後,便仰頭躺在了床上,不叫任何人打擾。心情極度低落,就連晚飯也沒有吃,一直自傷自憐,直到秦羽瑤來到。
哭過這一時,又低低訴說出了不甘,漸漸心底平靜下來。宇文婉兒抹了抹淚,抬起頭來,面上一派平靜。再也沒有了鋒芒畢露,而是真正的猶如鏡子一般的平靜。
秦羽瑤心疼地看著她眉眼中掛著的一抹堅毅,直是心疼又感慨。婉兒,長大了。
“瞧你,把藥膏都蹭掉了,我再給你抹一層。”秦羽瑤說著,回身去取方才那一套,而後走回來輕輕給宇文婉兒上藥。口中則道:“說起來,你也不必太難過。竟是巧了,那秦輝今日得罪了我,我將他打殘了,想必他是做不了駙馬了。”
宇文婉兒聽了,不由得呆住:“阿瑤,你說什麼?”
秦羽瑤便將今日在太傅府門口所發生的事,以及秦輝試圖對她做的事,一一道了出來,最後輕描淡寫地說道:“如此混賬,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他。”
不一會兒,秦羽瑤便為宇文婉兒重新塗好一層藥膏,一邊起身把東西收拾好了,一邊說道:“早知道你就不該頂撞李貴妃的,只管點頭應了便是,反正秦輝如今殘了,是決計做不了駙馬的。”
宇文婉兒握著拳頭,冷冷道:“我何必做那些違心事?”
秦羽瑤頓時赧然,她竟忘了,婉兒便是這樣寧折不彎的脾氣。因而走回來,摸了摸她的頭:“快睡吧,不早了。”一面拍鬆了她的枕頭,一面扶著她躺下,“好婉兒,別跟自己賭氣,日子還長,好日子都在後頭。”
頓了頓,又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等到皇上去了,宇文景是做不上新帝的,屆時不論是誰做皇帝,總歸是你的好機會,你想做什麼,都再沒有人攔你。如今你所要做的,便是靜靜等待,或者逆流而上,做出一番動靜,為將來鋪墊。”
宇文婉兒聽罷,果然振奮許多:“阿瑤,你放心,我再不會了。”
秦羽瑤摸了摸她的發心,便吹了蠟燭,靜悄悄地離去了。
千衣在英華殿外面做接應。等到秦羽瑤出來,見她點了點頭,便一把揪起她的後領,彈身飛起,一路往宮外而去。秦羽瑤被勒得直翻白眼,暗暗想道,以後再不幹這種苦差事了。
等到回了御衣局,秦羽瑤已經被冷風吹得透透的,不僅臉龐被冷風割得麻木了,就連頭髮都給吹得烏糟糟的。這個千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提著她的領子往前行的時候,竟是叫她的頭頂朝前。若非她刻意低頭,只怕臉頰都要被冷風給吹爛了。
千衣不知她的嘀咕,倘若知道了,只怕心中要喊冤,他明明是刻意賣好,只為了叫她看清路線。
“你怎不走?”秦羽瑤撥弄完頭髮,再抬起頭來,卻發現千衣仍舊杵在原地,沒有如往常一般閃身藏起。
千衣低低的聲音便響起來,粗啞的不似人聲:“如果我傷了一個人,那個人卻不想我救她,該怎麼辦?”
“嗯?”秦羽瑤將這句話在腦子裡過了兩圈,才明白過來什麼意思。不由得好笑,果然跟思羅是師兄弟,兩人說話都沒什麼邏輯。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傷了那人,則那人心中必然有怨恨。你卻想救他,是因為虧欠?”
千衣想了想,卻搖頭:“不是。”
他本來恨她弄壞了他的寶衣,但是他不僅弄斷了她的寶劍,又傷了她,卻是違反了以往的規矩。如此一來,似乎也沒有什麼虧欠了。千衣思索著自己非要救她的理由,約莫是看上了她同歸於盡的那套功法?
“你不肯說清楚,我也沒法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