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同我這麼一個二百五精神長存的又帶著兩個男孩的笨女人結婚呢?
吉尼斯妹妹又說,如果我媽媽覺得合適,可以約在後天的下午見面,而婚禮就定在十七天後的一個星期六舉行。她本人認為那一天比較合適(不是鬼節)。
另外,她叫我媽媽直接稱呼她妹妹,她的這番好意立即勾起了我對老芭比娃娃的回憶。當年,我媽媽跟老芭比娃娃見面的時候,老芭比娃娃穿著犬牙格花紋毛皮飾邊的Richard Tyler套裝,頭髮長長的挽在腦後。
她身上總有一股輕微的老年婦女特有的絕不甘心年華逝去的腥味,身上穿的從來都是她一心向往的名牌,如胸罩什麼的,比年輕的女性用的都華麗。
由於我那個做石油的媽媽長得像鞏俐那麼彪悍,高大威猛的身段跟女籃五號似的嚇人,在五十分鐘的會面中還不停地接電話打電話,對著話筒狂轟濫炸,老芭比娃娃的臉色一直沒有從黑變成綠再變成正常的黃種人顏色,但至少我媽媽還是沒心沒肺地有一搭無一搭地撐著這個親家相聚的局面。
悠閒的都市生活和公路上勞碌奔波在我這兩個媽媽臉上留下了不同的烙印。
老芭比娃娃很不願意跟我這個風風火火說話如風捲殘雲的媽媽對話,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她的兒子明確地告訴她,他就喜歡這樣瘋瘋癲癲的丈母孃!有誰見過女婿管丈母孃叫真由美的?吳超群就管我媽媽叫真由美!現在我的第二個婆婆——吉尼斯妹妹——更不會願意跟我的石油媽媽對話,她不喜歡一切不優雅的東西。
如果能讓她自己給兒子找丈母孃的話,她一定會從英國古典小說中摳出一個脖子能伸得像仙鶴那麼長的高貴的夫人做她兒子的丈母孃。
爸爸對我說:“瑞麗,無論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爸爸都會滿足你……我一直存著錢,為了你的婚禮存了三十年了!”
我突然淚流滿面。爸爸是普通工薪階層,他為我積攢了那麼多年的錢,而且從沒向我提過,這讓我怎麼能夠不感動?我哭得稀里嘩啦。為什麼我有這麼好的爸爸呢?哎,為什麼我這麼匆匆忙忙地決定結婚呢?為什麼我做什麼決定都不走腦子呢?為什麼我不能給爸爸帶回家一個兒子般親近的女婿,閒暇時可以陪爸爸打橋牌呢?
我不斷地捫心自問。
天哪,我常常感到孤獨,感到自己無依無靠;我常常在人背後偷偷地詛咒命運,並且發誓,只要我再次結婚,我就要生許多孩子,我要讓這些有爸爸的孩子快樂成長。當我看見那些能幹的爸爸們站在沙坑旁,參加爸爸媽媽和孩子一起做的遊戲時,當我看到爸爸們高興地讓孩子騎在肩上,一起歡樂地在廣場上奔跑時,我就充滿了嫉妒和羨慕;當我看見那些爸爸們給孩子們擦鼻涕,甚至令人感動地同孩子認真而嚴肅地侃侃而談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我的貓貓英雄從未享受過爸爸的關愛。說來奇怪,本來我可以嫁給一個正常的男人,可是我卻決定嫁給林肯,如果人們記得不錯的話,我曾歡欣鼓舞地描述過:林肯是無性族!那個時候,我還向他這個獨特的性取向致以過崇高的敬禮!
讓我再做次新娘(1)
2
讓我再做次新娘
林肯父母在北京的別墅坐落在首都機場路上一座像公園一樣的花園裡,有院牆遮護,是看不到裡面的。別墅的大門把手是馬頭形狀。
我和媽媽按響了門鈴,吉尼斯妹妹的女管家悄悄地、毫無聲響地按了一下按鈕,開啟了不鏽鋼大門。在別墅的院子裡停放著幾輛高階轎車,可我和媽媽沒有注意到它們。因為我和媽媽都抑不住自己的運動欲,所以我們是離別墅兩站地時讓司機轉回家,自己帶著孩子步行來的,這樣我們就晚到了一小時。自從貓貓發現跟我一起步行的樂趣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