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惱道:“他要是跟我說我還用得著來問你麼?”
雲楚垂首不語。
步天音嘆息一聲,上前扶起他,道:“以我如今跟他的關係,難道你覺得我會害他嗎?你今日不和我說,他日若是他有什麼好歹,我一定也會怪罪於你。”她頓了頓,說道:“我已經向長歌把南織要過來,她以後只是南織不再是飛燕,南織喜歡我勝過於你,你若不和我說實話,我便讓南織也怪罪於你。”
雲楚心下駭然,他驚訝公子竟然將自己是明月閣主的身份也告訴了她。他的唇邊漾開一絲無奈,低聲道:“是很小的時候,夫人為了讓公子練成絕世神功,落下的病根。如今公子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到銀月皇宮去治療。”
“他母親……?”步天音喃喃的重複,雲楚已經踏步向院裡走去,步天音原地怔了半晌,她突然轉身朝雲楚的背影問道:“他最近的一次回去是什麼時候?”
雲楚道:“七月。”
七月,七月,步天音在心裡默唸。七月不正是她收到雲長歌“風雨同歸”字跡的時候麼。原來那時候他竟然就已經不在金碧了,而她翻牆進去竟然沒有察覺到異常。
步天音眼神微震,她想起了雲長歌房間裡掛滿了寫了她名字的扇子。倘若那時候趁他不在,她進了他的房間看看,這一切豈不是提早就會被她發現?
雲長歌這個人啊,真的是讓她又愛又怨,哭不是,笑也不是,他知道自己身有舊疾,卻還裝作沒事人似的給她助力。
就像之前,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卻偏偏不肯早早的告訴她,非要等到她覺得自己似乎也愛上他的時候才揭穿。這個人,算計了這麼多就不會頭疼麼。
步天音並沒有怪他連愛情也要算計進去,她自己不也是如此麼?想讓雲長歌助她一臂之力,她也想助雲長歌得償所願。
步天音想著雲長歌的舊疾,心神不寧的回了望天樓。
她一夜未歸,雪笙似乎恍然未覺,她自己已經趴在棋盤上睡著了。
這二樓樓梯口的走廊似乎成為了雪笙的專屬地,步天音無奈的搖頭,給她披了一件薄毯子。
若是南織的話,定然會早早等在外面等她。雪笙的心沒那麼細,她不僅沒有發現她一夜未歸,甚至都不知道南織也好幾日不在家中了。
步天音心中無線盼望南織能夠早日傷好回來,要不是擔心雪笙追問南織的傷是怎麼來的,她也不會不讓南織回來養傷。
傍晚的時候,雪笙去井邊打水,見到竹林邊有身影一閃而過,她放下水盆,追了過去。
須臾後,雪笙獨自回來,端起水盆,口中低罵道:“是誰這麼無聊,不要讓我逮到,不然打斷你的腿嘞!”
雪笙打水是給步天音洗臉的,她在沐浴之前都會先洗乾淨臉,然後一邊敷著黃瓜面膜一邊泡澡。
雪笙將水盆放下後便出去繼續研究棋盤,她自稱自己在最緊要的關頭,她不小心把手巾都半扔在了水盆裡,步天音幽幽一嘆也沒有怪她,這丫頭最近時常走神。
井水有些冰冷,步天音卻習慣用冷水洗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只是她的手接觸到井水便有些異樣的感覺,她伸進一根手指在水裡,攪了攪,再次拿出來的時候,把手放在燈下去看,只覺得浸過井水的手灼熱無比,如被火燒,沒多會兒,這根手指便開始脫皮,露出來的嬌嫩肌膚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小紅點。
步天音的目光頓時變得冷然起來。
“雪笙!”
“雪笙?”
步天音連叫了兩聲,雪笙都沒有聽到,可想而知,她一定沉迷在自己的陣法中。這時,門被人推開,南織帶著微笑站在門口,輕聲道:“小姐,我回來了。”
南織回來了,真好。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