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自嘲的一笑,“王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簡直比雲長歌還要看得起她。
白公子那樣的身手,她怎麼可能是對手。
退一千步來說,就算她能殺得了他,可是她怎麼下得去手。
從來到這裡短短兩個多月,白公子的變化她是一點一滴都看在了眼裡了。他那個人雖然冷麵鬼一樣整天陰森森的,可是人並不壞啊。他肯定是過去受過很大的刺激,性格才會如此偏激。
可是說實話,他對她的確不錯。
這個北野望,真的是太討人厭了。
“為什麼要殺他?”
北野望絲毫不吝惜自己的解釋,緩緩道,“你也見到了,他並不是完全服從朕的指令。朕也不妨告訴你,他替朕辦事,只是因為他答應過一個人,要輔助朕坐穩這江山。如今試圖左右朕的江山那兩隻老狐狸都已經死了,他便要離開。”
話說至此,點到為止。
步天音卻已明瞭。
若不能為己所用,那麼便毀掉。如果換了她在他這個位置上,恐怕也會這樣做。這就像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一樣,雖然有些極端,但很多人都會這樣選擇。因為自己得不到的,也絕對不能有機會讓別人得了去。
時勢造就了英雄,卻也給了英雄一條無法逃脫的命運。
可悲啊。
“我明白了。”
“何時動手?”
“現在吧。”
說話的人就站在殿門外的甬道上,一襲白衣縹緲,輕描淡寫的接下了殿內兩個人的談話。
步天音和北野望同時屏息,看向了不知聽到了多少的白公子。
他臉上仍然陰美陰美的,美到他身邊才綻放不久的花朵都失了顏色。
怔了一下,北野望輕聲笑了起來,側眸看向步天音,下令道,“還不動手?”
既然都被他聽了去,瞞也是瞞不住的,不如就此時解決。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不會傷害她,絕對不會傷害他。
所以,從冰棺裡出來的白公子再次有了人類的感情,就必死無疑。
倒真的是有點可惜了呢。
北野望端了杯茶出來,一個踮起坐到了房簷上。
他這座富麗堂皇的水晶宮,不知道要了多少條人命,數也數不清。
步天音和白公子的兩個人看似毫不留情,她的短笛撞上他的無名劍,他的手臂撞到她的手臂,他一掌險些拍到她的天靈蓋上,卻在下一秒收了招。掌氣已出,此時若是強行收招,必會自損經脈。
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雨幕中,三個人恍然未覺天氣變化一般。
打了很久很久,腳下的水晶瓦片被掀起無數片,碎成了一地晶瑩剔透的水晶。
甚至有一次,步天音腳下一滑沒有站穩險些摔下去的時候,白公子還伸手勾住了她,將她拉了上來。
這是在決鬥麼。
這簡直就是在打情罵俏。
北野望的手輕輕握緊,手中茶杯應聲而碎。
他的眸底,一絲若有似無的冰藍色泛了出來。
他忽然覺得有些氣血不足,冷,周圍的溫度似乎突然降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應該回去閉關了,可是,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對面的殿頂,步天音不知幾時竟然已經將白公子的劍奪了過去,然後似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刺進了他左邊的胸膛。
北野望猛地站了起來,眼眸一胎,運起輕功朝他們飛了過去。
細雨如絲。
白公子潔白的衣上開了一大朵血花。
步天音拔出他的劍,面無表情的盯著帶著竊喜趕來的北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