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隱天和周氏也經常向她施壓,以前她從不曾說什麼。這日晚上向周氏請安的時候,江隱天又不冷不熱地提及此事。單晚嬋連日的驚悸憂思終於爆發出來:“他一年十二個月,在家能呆上一個月嗎?就算我想要孩子,我倒是跟誰生去?!”
江隱天第一次被孫媳婦頂撞,他本是一族之長,頓時拉下臉來。單晚嬋也不跟他多說,轉身出了房門。身後傳來江隱天的咆哮聲,她一步也沒停,直接回了自己小院。
晚上,水鬼蕉送藥過來的時候,就見她眼睛腫得跟桃子一樣。見他進來,單晚嬋忙著擦眼睛。水鬼蕉面無表情:"慌什麼啊,哭就哭啊,我又不是沒見過。"
單晚嬋也懶得掩飾了,接過藥盅想要一口氣喝完,讓這討人厭的傢伙快些離開。奈何藥汁太燙。她用銀匙攪著濃黑的藥汁。
半天,水鬼蕉從懷裡掏出兩個樹葉一樣的東西遞給她:"貼眼睛上,消腫的。"
單晚嬋本來不想要,但想想不要白不要。她接過來放桌上,鼻子還有些嗡聲嗡氣:"你經常看女人哭嗎?"
水鬼蕉也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來:"以前師父心血來潮,決定懸壺濟世。藥館裡幾乎每天都有女人哭,有的因為親人治好了,喜極而泣。有的因為親人無救了,絕望悲慟。更多的因為親人被師父毒死了,憤恨卻無可奈何。"
單晚嬋驚得目瞪口呆:"你們過得……很驚險吧?"
水鬼蕉不以為意:“還好吧,幾乎一個月換一個地方。有一次遇到不老城的人,差點把我師父另一隻眼睛戳瞎。”
他說得輕鬆,單晚嬋卻沒有笑。這江湖總這樣,一個逃一個追。江清流是逃的那一個,大家都危險。她用湯匙舀了藥汁,吹涼喝下去。藥汁還是偏燙,心裡卻是冷的。
就算喝再多的藥,把身體調養得再好,誰來跟她生孩子?
而現在的她,又希望給誰生孩子?!江湖上逃殺求生的人固然可憐可悲,她卻又能好得到哪去?!
一盅藥很快就喝完了,她連苦味都沒有嚐到。水鬼蕉走的時候,順手把桌上綠色的貼片剝開,貼在她眼睛上。
單晚嬋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他的指尖劃過眼瞼,帶著淡淡的藥草氣息。
第21章 魔道中人要啥臉〔補齊〕
第二十一章:魔道中人要啥臉
單晚嬋在家不好受,江清流在外更是揪心。
五湖客棧的時間要倒回頭一天。江清流醒過來時,腿還被薄野景行抱著。她身上又軟又暖,跟個糯米球一樣還帶彈性。江清流踹了踹她,即使是沒有內力,他也覺得不對了:“老賊,你有沒有聞到什麼香味?”
薄野景行困得睜不開眼睛:“什麼味……”她猛然發現自己抱著江清流的腳,頓時毛都炸了起來,“你腳的味”
江清流立刻起身,仔細聞了一下,薄野景行身上的酒香太濃郁,遮蓋了不少味道。他一時也無法察覺。他想了想,還是起身從藥囊裡掏出兩顆解毒的藥丸。薄野景行見他拿東西,立刻卷著薄被拱過去,像只毛絨絨的大狐狸:“你在吃什麼?”
江清流回身捏住她的嘴,也給她餵了一個。薄野景行三兩下就嚥了下去,還很不滿:“怎麼一點味都沒有?”
江清流氣不打一處來:“含嘴裡闢毒的!你以為糖豆啊!”
薄野景行咂了咂嘴,拿過他手裡那枚看了看,又遞迴給他:“沒什麼了不起嘛。”
江清流將藥丸含進嘴裡,壓在舌根下,靜靜地聽了一陣外面的動靜。如果有賊人,這時候肯定已經衝進來了。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他重新躺下,薄野景行還拱在他枕頭邊上,吁氣如蘭。江清流汗毛都豎了起來:“滾去你那頭睡。”
薄野景行冷哼了一聲——闌珊客這是什麼破爛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