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著擦著,頭緩緩的低下頭來,淚水和著雨水不爭氣的流淌在她隱隱含著聖潔的臉上,那一瞬,便若她九天玄女落下凡塵一般,變成了一名知道愛恨情仇的世俗女子,哭嗔道:“你看你們父子倆,要是……要是有一個出了事,叫我如何是好……”卻見她雙肩微微的顫抖,再度抬頭凝望唐凌天時,已然是梨花帶雨,海棠含露。
唐灝天雖與她舉案齊眉十九載,此時也是心中大為感動,也顧不得什麼傷痛,一把將秦玉凝抱在懷裡,久久無言。
秦玉凝叮嚀一聲,嬌小的身子便被唐灝天擁在懷中,雖覺不妥,但心中卻湧起了陣陣幸福感,但思及他傷勢過重,便想將他緩緩推開,卻聽唐灝天在她耳邊輕囑:“快快備馬,收拾一下,咱們得立即前往京兆府城!”
秦玉凝聽完微驚,但她知道現在情況緊急,雖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也不好多問,大事聽從唐灝天就是如此。反正一路上唐灝天也會將事情講明,於是同樣將唐灝天與安置好以後,說了一下方才自己這邊的狀況,便到集市去了。
唐灝天在山下自建的小屋中運功療傷,而唐龍炎則看似沒心沒肺的呼呼大睡。
這小屋不大,卻佈置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雖然木桌木凳都是自家做的,其中多數還是唐龍炎的傑作,略顯粗糙,但做工不俗,更勝在清新自然,而屋子裡最讓人驚歎的,應該還是那一整個書架的書籍,擺放整齊,種類繁多,從書上不染一塵可知它們經常被翻看而非閒置著。
打坐了一兩個時辰,周身赤炎真氣一遍一遍的遊走過丹田,會陰,尾閭,到後部沿脊柱上行,走關元,到頭部的大椎,玉枕,頭頂的百會,神庭,印堂,面部的人中,鷹突,鴆尾,膳中,璇璣,丹田。幾個小周天過後,只感覺胸中氣悶已然減輕不少,於是便長舒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唐龍炎那張睜大眼睛面帶疑惑的臉。
“怎麼了,炎兒?”唐灝天見他如此專注,就差沒有把疑問直接寫在臉上了,便笑問道。
唐龍炎沉思片刻,略帶試探的問道:“爹,昨天的那個人真的是我的叔父?”
唐灝天聞言,微微嘆了口氣,心道:“你終究是想知道這件事啊。”口中卻只緩緩吐出一個字:“是。”心中卻又在思考著昨日裡唐凌天在離別之時對他說的話。
“既然是四叔,那又什麼事情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談的呢?我就覺得奇怪了,就連孃親那種好脾氣的人見了他都會含怒不語,”唐龍炎見父親不阻止,便將心中的想法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話說回來,爹你到底有多強悍啊,炎族三聖,哪三聖啊?聽到別人說起你總是有板有眼的,但是我就是沒見過那麼強勢的你。你也是,平日裡再怎麼和人切磋,也沒有看你用起過伏魔劍,更沒用過那麼凌厲的招式。你曾對我說過,這份力量,永遠是用在助人上,而非傷人上的,但你昨日之為,似乎你平日之為,與你教我的都大相徑庭。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我們這般一家在這邊陲之地安安靜靜的生活一輩子也是一種幸福,為什麼有恨,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非得斗的你死我活的心裡才舒服呢?”
唐灝天靜靜的聽他將話說完,心中蕩起絲絲漣漪,於是緩緩說道:“的確,爹在你面前隱藏了很多東西,不讓你去了解,多是為了你好。我們五大族自誕生以來一直不被認可,因為帝國與王朝需要我們的幫助,但不需要在天下太平時留住我們。然則你爺爺卻不同,他算的上是我們五族人民的救世主,他與太祖約法三章,助其榮登寶座,我們才能離開祖輩們居住的大山密林之中,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至於他如何與太祖博弈,我尚未可知。”話及此處,唐灝天悠悠的嘆了口氣:“大漢也好,盛唐也罷,那一代盛世王朝的建立沒有我們的身先士卒,戰死沙場,但最終我們能面對的,是多於我們族人數十倍的兵力與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