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著君宇珩的眼睛,聲音低沉卻堅定異常,一字一字緩緩地說出,“只有與你在一起,此生才是再無遺憾。”
狄霖清清楚楚地看到君宇珩那亙古沉靜的眼睛彷彿忽然漾起了層層的漣漪,輕輕的,暖暖的,令狄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沉醉在這滿是深情的眼眸之中。
他也清清楚楚地聽到君宇珩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我也是。”
剎那間一種異常甜蜜的感覺如同強電流般流過了整個心扉,狄霖俯過身去,將君宇珩輕語的尾音堵在了他的唇舌之間。
情熱似火、甜香如蜜的親吻,卻是沒有一絲的情慾混雜在其中,這一刻,他們倆人沉醉在唇齒相依、彼此擁有的幸福甜蜜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殿下,午膳已備好了,請殿下用膳。”殿外小福子的聲音聽起來好象是從極遙遠處傳來的,有種恍惚不定的感覺。
倆人不覺頓了一下,輕輕地分開,卻又因為對方的暈生兩頰、眼波流溢而忍不住相視一笑。
“知道了。”君宇珩輕咳了一聲,緩緩站起了身來,狄霖隨即也站了起來。
倆人略整了整衣飾,就相攜著向殿外走去,君宇珩一邊走,一邊忽然想起一事,轉向狄霖道:“對了,你可知此次成人大典還邀請了鄰近各邦國前來觀禮,胡族翰達爾王也在受邀之列。”
“撒利耶?!”狄霖聞言忍不住輕皺起了眉,他的聲音裡已是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厭惡。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撒利耶此人殘暴淫邪,對其殊無好感。膽敢對君宇珩妄施獸行已是罪不可赦,再加上賀延又因之而慘死,就更是對其深惡痛絕。
“此人的才略不容小覷,短短几年內,他不僅將原本混亂分裂的各部族統一,而且在他的治下,整個胡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盛。”君宇珩說起時卻是神情平淡,完全不帶有任何個人的喜惡。
胡族的強盛對於與之比鄰的承熙朝來說深具威脅,因而近年來朝廷不斷加強邊關的防禦力量,以防胡族可能的暴起進犯。君宇珩本料想以撒利耶強橫野蠻、野心勃勃的脾性,定然不出幾年就會悍然撕毀和約。誰知這七年來整個胡族在撒利耶的約束之下竟是一直嚴守著和約,對邊關秋毫未犯,這倒讓君宇珩頗感意外。
“撒利耶應該知道自己已是我朝的心腹之患,他又怎肯貿然親身前來?”忽然轉念一想,莫非此人賊心不死竟還對君宇珩抱有非份之想,一時間狄霖的心中當真有了將其千刀萬剮的念頭。
“不管他會不會來,又或是為何而來,你都當以國事為重,不可任性而為。”象是看出了狄霖心中的念頭,君宇珩帶著幾分薄怒地嗔視了他一眼。
狄霖終於知道君宇珩為何要與自己說起此事了,雖是不甘,到底還是點頭答應了。
倆人一路穿過曲折的幽幽草徑,四面臨水的藕香小榭就近在眼前,空氣之中彷彿流溢著無所不在的淡然蓮香,頓時拂去了滿身的燥熱煩悶,令人感覺清爽不已。
“還有,四皇兄也會來。”在踏上水榭木質臺階的那一刻,君宇珩又輕聲說了一句。
他的語聲很輕,但狄霖的腳步卻是不由一頓,落在了後面。
對於所有人來說,端王君宇琤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暴病而亡,當初其含混離奇的死因還曾引得眾說紛紜、塵囂日上,而如今,隨著時光的流逝,這個名字恐怕也早已經在所有人的心中漸漸淡去了。
狄霖只輕輕哦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端王君宇琤並沒有在七年前死去,只是此刻突然聽君宇珩說起,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湧起了一種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陛下的父親早亡,母親也已出家,他於世上的親人除了我就是四皇兄了。我想,四皇兄也一定很想看到他長大成人的那一天。”君宇珩說著忽然微微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