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哦”的一聲,道:“有這回事兒?”
海騰道:“可不是麼,像今年,找的名廚全是在北京各處大酒樓裡幹了多少年的,生面孔一個不要,連個打雜的都不許帶,戲班子也換了內廷供奉的,八成兒是為了防再來一次。”
郭璞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安穩多了,其實這飛賊也是,既有高來高去的本領,什麼日子不好鬧?偏偏選上了那一天……”
海騰道:“您哪兒知道,那飛賊可不是為了偷金銀珠寶……”
郭璞微愕說道:“那是為什麼?”
海騰手一比,道:“行刺!”
郭璞嚇了一跳,輕呼說道:“行刺?”
海騰道:“可不是行刺麼,要不是爺在場,‘血滴子’及‘侍衛營’的人來得快,當時準出大亂子,就這樣那戲班子的班主及北京城的各大酒樓掌櫃還倒楣了好幾個呢!”
郭璞眉鋒一皺,道:“這能怪他們麼?”
海騰道:“說得是呀,可是飛賊跑了,不找他們怎能交差呀!”
郭璞搖了搖頭,道:“那飛賊也是個笨賊,‘怡親王’是個清閒人,既未當權也未參與軍國機要,幹什麼冒險行刺他呀?”
海騰道:“這就不知道了,只不過內城裡這些個大府邸哪一年沒有幾家做壽的,可就從沒出過亂子。”
郭璞皺眉沉吟,道:“這倒是件怪事兒,我怎麼就沒聽海爺提過?”
他這裡沉思不解,海騰卻突然笑道:“您瞧,我這一扯耽誤了您交待的差事兒,郭爺,您請回屋候著,我這就去給您拿清冊去。”說著,轉身飛步而去。
海騰一走,郭璞也邁了步,但他卻一路沉思著……
到了房裡,剛點上燈,門口已走來了海騰,他一哈腰道:“郭爺,海騰告進!”
郭璞忙道:“別那麼多禮,快請進來!”
海騰應聲走了進來,近前雙手遞上一本厚厚的冊子,然後垂手侍立桌旁。
郭璞忙擺手說道:“海騰,別跟我客氣,隨便坐。”
海騰應了一聲,卻未動。
郭璞眉鋒微皺,道:“海騰,你腿比人粗?”
海騰赧然失笑,這才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郭璞坐在燈下,伸手翻開了第一頁,自然,那上面列的全是些價值連城的玉器古玩、珍珠瑪瑙、名人字畫等等!
當郭璞翻開了第二頁時,他突然目閃異采,指著其中一行,抬眼向海騰,道:“海騰,這是什麼意思?”
他手指處,上寫著“第三十四號九龍冠”字樣,那行字上劃了一條紅槓,下面還寫著一個“廉”字!
海騰看了一眼,忙道:“郭爺,那頂冠去年送給‘廉親王’了!”
郭璞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海騰,海爺何來此物?”
海騰道:“怎麼,您是說……”
郭璞道:“這‘九龍冠’是前明崇禎皇帝的遺物,闖賊破北京時,太監曹化淳把它獻給闖賊,卻怎會落在了‘貝勒府’?”
海騰吃了一驚,道:“原來那是前明皇帝的遺物,怪不得霞光萬道,瑞氣千條,上面的珠子每顆都有拇指般大小……”頓了頓,接道:“只是,郭爺,那是年大將軍送給爺的!”
郭璞一怔,道:“年大將軍又何來此物?”
海騰道:“我聽說是當年年大將軍平定青海的時候,從青海一個部落酋長那兒奪來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郭璞皺眉說道:“海爺怎會將這般貴重的東西輕易送人?”
海騰道:“郭爺那很貴重麼?”
郭璞道:“我說不出它值多少,不過庫房裡的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抵不上這一頂‘九龍冠’,你想想它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