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慕容復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來,緊接著看到他如天降般突然出現,皇后如遭雷擊,僵立原地。
此時,她才如夢初醒,難以置信地瞪著皇上,低聲問道:“皇……皇上,果真是您?您……您……回來了?”
慕容復並未看向皇后,只是冷冷地應道:“沒錯,朕回來了……讓你失望了!”
皇后面色如死灰,口中發出絕望的呢喃:“可是,您……您不是被緬族奸細俘虜了嗎?”
慕容復扶起蕙蘭,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俘虜?看來你對朕瞭解甚少,誰能俘虜朕?不過,若無此次變故,朕又如何能讓皇后露出你的狼子野心?”
皇后踉蹌後退幾步,倚靠著牆壁,勉強支撐才未跌倒,顫抖著說道:“皇上……您冤枉臣妾了,臣妾身處後宮……根本不瞭解前朝之事……”
慕容復緊緊地盯著皇后,冷哼一聲,反問道:“不瞭解?主張廢舊立新的,不是你父親嗎?率領部下挾制宰相,逼他下令讓熙兒繼位的,不也是你父親嗎?
方才,皇后還親口說熙兒即將繼位,天下有的是神醫為他治病。怎麼?轉眼就不敢承認了?”
皇后打了個寒戰,跪倒在地,驚恐萬狀地哀求:“皇上,皇上,您聽臣妾解釋……臣妾以為您真的被俘虜了,臣妾的父親,也是為了朝廷的聲譽……”
皇上咬緊牙關,厲聲打斷她的話:“若朕真的被俘,朝中立了新帝,緬族必會惱羞成怒,殺朕洩憤……為了朝廷聲譽?不,你們的本意,就是害死朕,讓朕給你和你的兒子讓位。
皇后,於你心中,可存有絲毫夫妻情分?”慕容復此語一出,皇后頓時淚如雨下。
她凝視著慕容復,眼中盡是癲狂的絕望與無助的悲慼:“夫妻情分?陛下竟質詢臣妾是否對您存有夫妻情分,那陛下您呢?您對臣妾,可有半點夫妻情分?
臣妾貴為皇后,可何時曾得陛下如對梅妃那般寵幸憐愛?臣妾所生之子,本是無比尊貴的嫡子,陛下卻當著臣妾之面,言其資質平庸,身有殘缺,難當大任。還讓臣妾斷了念想,勿要再為其籌謀。
陛下說這話時,可曾想過,這等同於在一個母親心上扎刀……若非陛下無情在先,臣妾豈會如此?是陛下薄情寡義,臣妾實屬被逼無奈……”
慕容復英俊的面龐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笑,那笑中,卻透著明顯的痛苦與不甘:“朕所言,皆是實情,熙兒亦是朕之子,朕自知其幾斤幾兩,更無治國之能。是你貪權逐利,痴人說夢,最終害了他……說到底,朕當初就不該謹遵先帝婚約,娶你為正妃……”
皇后嘶聲力竭:“臣妾孃家三代忠烈,臣妾之祖父,曾為先帝登基,立下不世之功,先帝欽封護國公,可謂戎馬一生,功勳卓著……陛下與臣妾的婚事,乃先帝親定,臣妾這皇后,當之無愧!”
慕容復輕笑一聲,甚是鄙夷:“三代忠烈?你的曾祖父和祖父,誠然稱得上忠烈,而你父親,不過是坐享其成,承襲爵位罷了,何談忠烈,又豈能擔得起護國公之封號。
朕早已洞悉一切,在你與你父親眼中,唯有皇位與權力。多年前,朕赴江南途中遇刺,命懸一線時,你父親卻籌謀著如何改婚約,讓你嫁與朕的皇兄……數月後,朕死裡逃生,先帝立朕為太子,你們又迫不及待地要求成婚。
你想嫁的,從來不是朕,而是能給你和家族帶來榮耀的江山皇位,朕對你冷漠,只因朕早知你心中毫無真情,你與你父親一般,滿心野心,唯有算計!”
皇后瞠目結舌地望著皇上,雙唇顫抖。她那如紙般慘白的臉上,雙眼佈滿血絲,悽楚而絕望,她喃喃道:“原來你一直都知曉……竟然隱忍如此之久,臣妾愚鈍,竟不知這一切皆是你佈下的陷阱,只等臣妾與孃家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