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有理由念念不忘的那個卡奧爾。一旦到了那兒,我就可以休息了,因為人的體力畢竟有一定限度。因此我在卡奧爾休息,讓馬替我跑路。幹吧,我的朋友希科,現在需要的是兩條腿、輕捷和沉著。你以為你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不,你才不過完成了一半,甚至一半還不到呢。”
希科說到這兒,把蠟燭熄掉,儘可能輕地開啟門,開始摸黑往外走。
希科真是一個精明的戰略家,他跟著杜比阿克來的時候,就曾經左瞧一眼,右瞧一眼,前看一眼,後看一眼,把所有的地方都認清楚了。
一間前廳,一條走廊,一道樓梯;接著,在樓梯底下是院子。
但是希科在前廳裡剛走了四步路,就撞在一樣東西上,這樣東西馬上立了起來。
這樣東西原來是躺在臥房門外席子上的一個年輕侍從,他給驚醒了,說:
“啊!晚上好,希科先生,晚上好!”
希科認出是杜比阿克。
“嗯!杜比阿克先生,晚上好,”他說,“請您稍微讓開一下,我想去散散步。”
“啊?不過夜間不準在城堡裡散步,希科先生。”
“請問為什麼不準,杜比阿克先生?”
“因為國王擔心小偷,王后擔心向女人獻殷勤的人。
“見鬼!”
“只有小偷和獻殷勤的人才會在夜裡散步,不睡覺。”
“可是,親愛的杜比阿克先生,”希科露出最和藹的微笑說,“我既不是小偷,又不是獻殷勤的人,我呢,我是使臣,是跟王后說拉丁語,又跟國王吃晚飯,弄得精疲力喝的使臣,因為王后是一位高明的拉丁語學者,國王是一位高明的酒徒。我實在想去散散步,朋友,就讓我出去吧。”
“在城裡嗎?希科先生?”
“啊!不,在花園裡。”
“喲!花園裡,希科先生,比城裡更不準。”
“我的小朋友,”希科說,“真應該稱讚您一句,就您這麼個年紀來說,您的警惕性還真高。難道就沒有一點事好讓您關心的嗎?”
“沒有。”
“這麼說,您不賭錢,也不談情說愛?”
“賭錢,得有錢,希科先生,談情說愛,得有情婦。”
“那是當然的,”希科說。
他手伸進口袋裡去摸。
年輕侍從瞧著他摸。
“您仔細回憶回憶,我親愛的朋友,”希科對他說,“我敢打賭,您一定能想起某一個可愛的女人,請用這個給她多買些緞帶,多僱幾回拉小提琴的。”
希科把十個皮斯托爾塞進年輕侍從的手裡,這些皮斯托爾可不是貝亞恩人的那種切過邊的皮斯托爾。
“是呀,希科先生,”年輕侍從說,“一看就知道您是從法蘭西宮廷來的,您這種盛情真叫人沒法拒絕,從您的臥房出去吧,不過千萬不要弄出響聲。”
希科沒等他再說第二遍,便像個影子似的一下子溜過走廊,又從走廊到了樓梯上,但是到了列柱廊下面,發現王宮的一個軍官坐在椅子上睡覺。
這個人用他身體的重量頂住了門,想透過這道門簡直是痴心妄想。
“啊!年輕侍從這個小壞蛋,”希科嘴裡咕濃,“你知道這兒有人,卻不事先告訴我。”
還有更倒黴的,這個軍官看上去睡得很驚醒:他身子神經質地驚跳著,一會兒晃晃這隻胳膊,一會兒動動那條腿,甚至有一回胳膊一伸,彷彿快要醒來一樣。
希科朝四周看看,是不是有一個什麼出口,仗著他的兩條長腿和過人的腕力,可以不透過門,而從那兒逃出去。
他終於看見了他需要的出口。
那是一扇被人稱為窗的那種拱形窗子,它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