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泊生竟是與蘇洛陵孿生相出,他怎麼可能是華啟光呢?
全身開始陣陣發冷,蘇綰懷抱雙臂蜷縮起來。
現下連唯一的寄託也沒了。她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種感覺難以言表,好似寒潭冰水包住了全身,透過面板慢慢浸入骨髓,一點一點刺透神經,將靈魂慢慢溺斃的過程。
難受,難受難受難受!
蘇綰試著勒住自己的脖子以求解脫,這樣乾脆的死法遠比心靈承受千瘡百孔的災難來得舒坦。
結束,結束——沒有一個世界需要她的存在!
“綰綰?綰綰……綰綰你醒一醒……”
輕柔的嗓音裡有些迫急難遏,蘇綰渾身冷汗嘴唇雪白,****了一聲才緩緩張開眼睛。
模糊的視線裡亦是如夢般的一張臉,光亮而時刻對她綻放暖意,好像生來便是為著收容她的孤獨。
“華啟光……啟光?”她嘴唇微動,不敢確定。
“綰綰你怎麼了?”
“綰綰……”蘇綰閉上眼苦笑,一行熱淚滾著冷汗滑入散亂的雲鬢,“啟光……你怎麼也開始跟我開玩笑了?”
“綰綰,我是——”
蘇綰伸手摸到他的嘴封住:“別說!”
他好脾氣地靜了下來。
“啟光……”她如被大雨淋溼的貓一般縮排他的懷裡,纏住他精實的腰身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已有些囈語。
他忽然無奈,用手指代桃梳,理順糾纏在一起的青絲。
一直站在他倆身側的蘇棋有些憂心:“二公子,綰姑娘如何了?”
蘇洛陵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噓……她前些日子在山中定染了風寒,風邪入體才遭此發作。你速去用麻黃四錢,白芍五錢,乾薑兩錢,細辛兩錢,桂枝五錢,五味子四錢,炙甘草四錢,半夏四錢,”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味,“茜草五錢,三碗熬成一碗。速去!”
他這幾分聲音又籠上了一層冷然,蘇棋便忙不迭地領命去了。
蘇綰模糊聽著,耳鼓之內隆隆作響伴有蜂鳴之聲,只依稀辨聽了一會兒便失去了知覺。
“麻黃、白芍……細辛……細辛,細心……”
滴水穿石之類的聲音由遠及近,蘇綰的眼皮睜動了兩下便豁然張開,屋子裡一股極濃的藥味,一抹長袖身影在門外晃動。
天已大黑,寒星明朗,廊中嫋娜升起一縷縷白煙,似乎還蘊著水汽。
“棋,棋姐姐?”蘇綰使勁眨了眨眼,才看清屋外的人正是蘇棋。
蘇棋回頭,一雙烏黢瞳眸頓時閃爍起來:“綰姑娘……”
這聲叫得太響,驚動了小憩的蘇洛陵。
“呃……”蘇洛陵眯了眯眼,低頭看懷裡的蘇綰。
蘇綰恰好迎視上去,身子陡然縮了一下。
他凝聚的眸子靜地彷彿密林禁地,黑亮閃爍,屋內的那盆炭火將他的瞳仁印出了一團橘色野火,靜靜燃燒,又埋伏肅冷。但可惜,火光搖曳終究將那抹冷情掩了下去,在眸中留了一處塵世無法窺探到的深青之色,幽深黛青。
這雙瞳火,竟讓她想到了絢爛的琉璃。縱使色彩再美,也是低調而冷靜的。
他見她一動不動盯著自己,便也靜靜相侯。
蘇棋正好將廊上的藥煎足一碗,邊小心吹著端了進來:“綰姑娘你可醒了。”
“咳咳……”蘇綰忽覺喉嚨乾燥奇癢,藉著咳嗽的時候將身子自蘇洛陵的身上挪開。
蘇洛陵維持著先有的姿勢在榻上,伸手接過蘇棋手中的玉白藥碗,說道:“你先下去吧。”
蘇棋咬唇看向蘇綰。
“咳……”蘇綰壓著胸口抬頭,澀澀笑道,“勞棋姐姐費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