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早已習慣了利用別人的同時被別人利用,也應該早已習慣了面對各種謊言與陷井,為什麼當紅蓮公主告訴我心肅利用我的婚姻作為與南朱國締結同盟的契約時我會像捱了當頭一捧般難過?那種發現自己被背叛的心情,我曾以為,已永遠與我告別了。
還有一種,小時候在街上突然看不見媽媽時的,以為自己被拋棄的,慌恐不安的心情。
正是這種心情,讓我見到風華的臉竟產生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我生病的這幾天,連心肅的影子都沒見到過,反倒是風華常常厚顏無恥地跑來看我……用厚顏無恥來形容他是因為他明知自己不受宮中眾人的歡迎仍仗著自己的使節身份利用上至心肅下至看門雜兵“不能不給外國使節面子”的心態打著“問候青東王病情是否好轉”的旗號大刺刺地出入我的寢宮。
“今天想見你可真不容易!”風華舒展四肢好像非常舒適地賴在我的躺椅上,眯著眼睛說:“看起來,你家攝政王似乎很討厭我。” “不容易你還不是照樣進來了。”我根本不必在他面前注意什麼身份禮節之類的問題,風華那種狂放不羈的風格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從前身為陰陽師時以“輕視世間一切事物”為坐右銘的時代。懶得拿杯子,我直接咬著茶壺嘴把水往喉嚨裡灌,“說過多少次了,別佔我的椅子!”不需要客氣,我抬腳往他腿上踹。
“堂堂青東王居然這麼小氣。”他往邊上挪了一挪,“哪,讓你一半,看在我費盡心機才能混進來探望你的份上,分我半個椅子不為過吧?”
我蜷起雙腿坐上他讓出來的半邊。織錦段的椅墊已被他的體溫捂熱,暖暖的非常舒服,“咦,你手上拿的那把刀……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他把玩著手中精巧的匕首,懶洋洋地笑著:“記心真差!這原來可是你的東西呢!”
耶?我伸手從他手中接過比起武器更像工藝品的小刀,仔細端詳著,恍然大悟:“這不是我在你臉上留疤的那天被你搶走的那把刀嗎?這可不是我的東西,反倒是我家攝政王的。”
“今天可多虧了它,你那些侍衛本來千方百計不願讓我進宮,但一看見這柄匕首就不敢擋我的駕了。”他換個姿勢,離我近了些,說:“看起來,好像是青東攝政王的某種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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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呢!”我隨手把小刀往茶几上一扔,“喂,說點什麼有趣的事來聽聽吧!我快無聊死了!”
“有趣的事?”風華眉毛一揚,唇邊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這裡倒有一個新鮮故事,說給你解解悶吧。”
“什麼故事?如果又是你那些風流韻事的話我可沒興趣!”我打個哈欠,“賣什麼關子,快說!”
“嘖嘖,長得一副溫柔乖巧的樣子,脾氣卻又兇又壞,你家攝政王怎麼受得了你?”風華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開始說:“話說很久以前,朱雀族的一個美男子愛上了一位龍族貴人。那位龍族貴人雖然也很喜歡那個朱雀美人,但龍族天性風流多情,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此生只鍾情於朱雀美人一個。朱雀族人卻向來是一旦動心就此雙宿雙飛生死相隨一生不變,怎麼也容不下龍族貴人處處留情的風流習性,朱雀美人雖忍無可忍,卻管不了心上人到處拈花惹草,一怒之下埋頭研究各種毒物,終於以奇毒‘情絲’為本,改了數種配方製成一種怪藥起名為‘怨別離’。”
“這有什麼有趣的?”“情絲”兩個字讓我耳朵一尖,卻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懶懶地道:“不過‘怨別離’這名字卻起得很豔……是什麼藥要用這種名字?”
“春藥。”
“卟……”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幾乎讓我把一口水噴出三尺遠,“春,春藥?”我眼一翻,忍不住怪叫。
“是春藥。”風華確認似地點點頭,拉過我的衣袖替我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水漬,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