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眼當年的資訊也是非常有限,只知道當年的楊一眼就是古玩行中的一個傳說,他那一雙眼睛從來不揉沙子,無論任何有傳承的老物件到了他手裡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從古玩行那些老人的口中,唐豆知道當年楊一眼雖然和周老並稱古玩行中的北楊南周,可是北楊卻一直是穩壓南週一頭的,當然,這可能也是跟楊一眼專心古玩,周復始卻身兼復旦大學校長的身份有一定的關係,無從考據。
看來耿老在故宮博物院的威望要在宋老和錢老之上,也是他跟楊一眼最為熟稔,一直就是他在和楊一眼在緬懷往事,周老在一旁不時插上幾句,宋老和錢老則是微笑旁聽,偶爾的才會插上一兩句話,唐豆和楊燈這兩個小字輩更不用說了,只有端茶倒水旁聽的份,卻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這時,耿老正說到當年他拿不準一件瓷器,到最後請楊一眼幫忙掌眼的事情,錢老在一旁笑著插口道:“耿老這件事兒我也聽說了,您當年堅持己見說那件瓷器肯定是宋哥窯出品的,似乎您為此還跟秦老院長拍了桌子,到最後還是請來了楊前輩才得出了結論,結果還是您錯了吧,是楊前輩斷出那件瓷器就是清三代官仿窯後仿的。不過話說回來,這清三代官仿窯的瓷器做工真是沒得話說,絕對算得上是歷朝歷代製作最為精美的物件了,您當時看走了眼也是情有可原,要是換做我,恐怕……”
錢老興高采烈地說著,貴賓室中的氣氛卻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
好容易等錢老止住話頭,周老呵呵一笑,衝著唐豆說道:“我們幾個老頭子在這兒閒聊有什麼好看的,你帶著燈丫頭到外面展廳去轉轉,這一次寶德國際蒐集的這些拍品中不乏精品。”
唐豆張了張嘴,正聽得津津有味呢,幹嘛要轟著我走?
唐豆有些悻悻的站起身,楊燈也眨著大眼睛跟著站了起來,望向父母。
楊一眼呵呵一笑揮了揮手:“你們出去轉轉吧,機會難得,這些拍品以後還不知道會花落誰家,再想見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二老都這麼說,唐豆和楊燈只得向幾老告了個罪,轉身向貴賓室門口走去。
這時,錢老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突然輕聲咳嗽了兩聲,一臉尷尬的衝著楊一眼低聲說道:“對不起楊前輩楊大嫂,一時失口了。”
已經走到貴賓室門口的唐豆和楊燈耳尖,聽到了錢老的低聲道歉聲,忍不住愣了一下,相視一眼走出了貴賓室。
貴賓室門外依舊等候著不少的藏友,只是被保安阻攔不能得門而入,不過卻也沒有了剛開始時的騷亂,畢竟有資格玩得起收藏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玩家,他們只想趁著這個機會向幾位業內頂尖的專家討教一些問題或者幫忙看一眼物件,絕對不會做出有**份的事情來。
當然,唐豆和楊燈這兩個年輕人絕不是他們等候的目標,雖然他們眼見唐豆和楊燈從貴賓室走出來,卻也沒人上前攔住二人問些什麼。
唐豆拉著楊燈的小手,此刻二人的腦子裡都在回憶剛才錢老說的那番話。
錢老到底是說了些什麼,竟然還會為此向楊一眼和秦傑道歉?
唐豆突然頓住了腳步,側頭望向楊燈,一雙眼睛睜大了。
秦院長?秦?秦傑?
耿老為了一件瓷器跟秦院長拍桌子,那麼秦院長必定是跟古玩這一行有關聯的院長。
有什麼院長跟古玩這一行有關聯?
法院?醫院?養老院?
扯淡。
再結合耿老、宋老、錢老三個人的身份,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
楊燈露出苦笑,她似乎已經猜到唐豆想到了什麼地方,此刻望著唐豆輕輕搖了搖頭:“不要看我,我不知道,我媽媽也從來沒有在家裡提起過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