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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地轉了個方向，往來時的路走了。

為什麼要迴避，白布打著傘走了一會兒，茫然地想。

不過…不過現在，終於可以放棄了吧……

「賢二郎——」

身後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白布下意識地回頭，然後看見白鳥雙手攏在頭頂，從雨裡一口氣衝到了自己的傘下。

白鳥抬頭看他，眼睛亮亮的，語調輕快：「賢二郎你在幹嘛呀？」

「……你在幹嘛？！」

意識到對方特地衝到雨裡來只是為了和自己打個招呼，白布只覺得胸口熱得發燙，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什麼情緒，混雜在一起直衝到頭頂，甚至讓他覺得有種炫目的不真實感。

「在樓下看到你啦！」

這算什麼回答，看到他了那又怎麼樣，能解釋她為什麼明明到自己家樓下了還要衝到雨裡來嗎？

毫無邏輯的一根筋，他這麼想著，說出口的話卻是：「然後就淋成這樣？會生病的吧？」

「是啊！會生病啊！」白鳥像是沒有理解他在說什麼，傻傻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水滴從她的額前被打濕的劉海滴落，她本能地飛快轉頭，小水珠四處飛濺。

「你是什麼小動物嗎！」白布被甩了一臉的水，嫌棄地推開她的腦袋，「離我遠點。」

「會淋到雨的！賢二郎賢二郎……」白鳥被推開一點，感覺自己後頸被雨滴到，一個激靈，猛地前傾躲避。

白布沒有真的用力，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帶得後退了小半步。

然後白鳥直直地撞進了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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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那，周圍靜了下來。雨滴落飛濺的聲音、風吹過帶動枝葉晃動的聲音、樹葉碰撞時細碎的聲音、還有自己呼吸的聲音，都靜了下來。

白布只感覺到了懷抱裡對方溫熱的體溫和清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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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和每一個普通人一樣，被天才們的光芒吸引著。

比如說牛島，比如說白鳥。

白鳥當然是天才，即使他不懂什麼藝術，也能看出來她在美術方面的水平，甚至能在她畫畫的時候，從她專注的神情中感受到到純粹的，壓倒一切的強大。

因為她是天才，所以他才會特殊對待她，遷就她的任意妄為，花更多的精力去照顧她的感受。就算對她有好感，也不過是普通人對天才與生俱來的憧憬；也不過是思春期，難以剋制的一點小小心意而已。

他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白鳥從來都是這樣的。

她對誰都一樣，會主動邀請別人當模特，也會親暱地叫別人的名字，自己卻產生了被特殊對待的錯覺，從而……對她抱有期待。對方只是無意識的行為，對微妙曖昧的氣氛完全沒有意識，自己卻總被牽著鼻子走，在這樣的情緒裡越陷越深。

他應該早早地和她保持距離。

畢竟她是個一根筋，和牛島前輩性格也比較合，兩個人都是天才，更能相互理解，而且都是大家族的孩子，總的來說牛島前輩也應該更適合她不是嗎？就算牛島前輩不太會照顧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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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突然抓住白布的衣服，頭抵在他胸前一通亂蹭。

她抬起頭，像是完成什麼惡作劇一樣，笑得沒心沒肺的：「賢二郎也濕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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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既然這樣……

心口的熱意越來越明顯，酸脹的感覺充滿了整個胸腔。

既然這樣——

還不如讓他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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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看著她明燦的笑容，突然放開了手裡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