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隱隱心折。
秦王親手把其手臂,同遊於江南十八州的州城。
道:「讀書人說的是求天下大同。」
「只是不知道,是誰人的大同。」
「是帝王將相的大同嗎?」
南翰文當日聽得這一句話,只覺得心驚肉跳,道:
「王上,不就是帝王將相嗎?」
秦王注視著他,道:「我的父親年輕的時候窮苦,家裡無房無田,我是農民的兒子,流浪在天下十多年,帝王將相,也是天上註定的嗎?」
南翰文飽讀詩書,卻在這時候的腦殼冒汗,道:
「這,這,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秦王道:「古今未來是如此,就是對的嗎?』
「先生不想要開天下一世之先河嗎?」
「難道您只願意作為這天下青史,幾千年輪迴之中的一個註腳。」
南翰文心驚肉跳。
但是當天晚上就失眠了。
心驚肉跳,卻又覺得某種潛藏的東西被挑動起來。
後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找秦王聊天,要不然他擔心自己很有可能老夫聊發少年狂,熱血上頭,把什麼都說出來,或者提醒那個秦王。
嘆一聲氣:「秦王,秦王。」
「此人不只武功,見識,就連秉性,都太可怕了。」
「年輕一輩,不能和他見面,否則的話,真的會直接投了他,這是何等人心凝聚的力量。」
「如妖似魔了啊。」
南翰文看著路邊走過的少年學子,他們不像是中州學宮的學子,穿著綢緞的衣服,腰間佩戴著劍,而是穿著樸素的布衣,肩膀上還扛著鋤頭,討論著學宮的事情,眼睛明亮。
他們的袖袍上扎著一根紅色的緞帶。
似乎是秦王的意思。
在兩年前,那時還是秦武侯的秦王,建立公立學墊的時候,給每個學子下發了這種血色緞子,然後這傢伙在那些才七八歲的孩子們面前,說這是開疆拓土的麒麟軍將士的鮮血染紅的旌旗一角。
那時的陳國國內的官員世家大夫們都要罵出來。
狗屎!
這秦王的腦子裡裝著的什麼傳統?!
不提那是不是戰死者的鮮血染紅的。
把戰死沙場的將士們鮮血染紅的旌旗,交給少年人,這是什麼戰狂軍隊?!
全員公羊儒學?!牢牢記住恥辱仇恨,絕對不放棄?!
他只是想想,十年,二十年後。
從小秉持這般信念,文武雙全的少年人長大之後。
天策府還會變成什麼樣子。
南翰文就覺得頭皮都麻了,回去之後,聽著外面的十四五歲少年人在說著【這個曲線如何確定箭矢的軌跡,擊中三百丈外,角度三指處壁壘內的敵人】
【春耕之時,百畝地,十五人,最高效率】
【農家論種物交叉耕種對土地肥力養育效果】
以及【薛國公兵法經典戰役新作】
南翰文想到陳國都城裡面,那些流連於煙花巷柳之地,恣意張狂的世家子弟和年輕人,就覺得眼前發黑,有種乾脆一頭撞死比較好的念想,回去的時候,詢問副手蕭紹輝,道:
「給秦王的禮物,陛下都收攏了嗎?」
蕭紹輝回答道:「金銀寶物,美人禮樂,他都收了。」
南翰文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擦了擦鬢角的汗水,道:「自古以來,金銀富貴消去英雄氣,美人柔情散去豪傑骨,拔山蓋世之雄,因此喪命辱國,文采通天之士,為此斯文掃地。」
「若不能消去了秦王的烈氣。」
「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