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道:正常現象,正常現象,屍體的神經和肌肉在高溫的燒灼下猛然收縮,是會出現這種駭人的情形的,也不是頭一次見了,何至於嚇成這樣。
卻是冷汗淋漓,戰戰兢兢爬起來再透過視窗張望一下,屍身已化成灰燼了。
目送家屬悲切的離開,他返回去拿了疊紙錢出來,點燃,一邊禱告:“走吧,走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捨不得,丟不下,到頭來也是灰盡煙滅,去吧,去吧……”
不知從哪裡捲來一陣怪風,尖銳陰冷的掠過,火堆從中間攸然分開,燃了一半的紙錢朝兩邊飛了出去,飄搖著落到地上。那道陰風,卻徑自捲進了大門外沉沉的黑夜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是不肯走,不肯走啊……”
伯伯是個語速很慢的人,聽他說完這件往事,已是午後時分,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晃晃的眼光綠綠的在牆角掃來掃去,我不由的寒毛直豎:她在找老鼠……
伯伯卻從屋裡找出一本冊子,原來是骨灰寄存者的親人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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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我感覺晃晃的腳步有些拖不動,很累的樣子。奇怪吶,這傢伙一向是精力過盛的。今天不過是走了點遠路,何至累成這樣。
“晃晃,還是換我當人,走一會吧。”我心疼的提議。
晃晃搖搖頭,堅持走回家。到家後一頭栽到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了。我想去做晚飯,可是舉起貓爪子端詳了一番,怎麼也想不出貓的爪子怎麼拿勺子,只好作罷。
等到爸爸下班回來,我的肚子已餓扁了,趕緊的跳到爸爸腳下,咪嗚著使勁蹭他的褲腳,催他去做飯。
爸爸看了眼冷鍋冷灶,對著我自言自語:“搖搖呢?”
我趕緊引著他走進臥室。
爸爸看到女兒合衣躺在床上,吃了一驚,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摸到一手冷汗。
“這是怎麼了?感冒了?”爸爸皺眉端詳了下女兒熟睡的臉,扯過一床被子給她蓋上,起身去做飯了。
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看得我妒火中燒!雖然這幾年爸爸沒再打過我一下,但他是個不擅表達的人,如此溫柔的關愛舉動很少,難得出現這麼一次,我居然倒黴的鑽到了貓身裡,好可惜啊……嗚,臭晃晃,下次再生病,我絕不跟她換了……
週日的早晨,晃晃不同意我換回身體的提議,把還是貓的我丟到肩頭就出了門。
晃晃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昨天晚上爸爸做好飯把她喚醒,她幾乎是閉著眼吃的,吃完又栽到床上睡去了。今天早上也不過是喝了點稀粥。看來這次感冒有些嚴重啊。她這麼辛苦的替我生病,心裡有一點感動忽的柔軟了一下,不由的伸出毛茸茸的嘴巴在她的臉頰上輕觸了一下。
晃晃誤以為我是在發問,說道:“我們去找伍繡生前的住處,或許能找到線索。”
“辛九路34號樓二單元4樓東戶……”站在這條有些冷清的街道上,路邊是些老舊的居民樓,排列雜亂無序。晃晃喃喃唸叨著。“哪是34號呢?一個樓號也看不到啊。找個人問問吧。”
路邊一個報亭,晃晃上前打招呼。
“你好!請問辛九路34號是哪個樓?”
報亭的大爺喝著茶,眼睛端詳著手中的報紙,慢悠悠回答:“這地方哪有什麼樓號呀——”
“……”晃晃急得撓了撓耳朵。“那,你知道一個叫伍繡的人嗎?”
“不知道。”大爺漫不經心的回答。
沒轍了。這下子可怎麼找。
晃晃失望的離開。
報亭大爺繼續看他的報紙。忽然想起了什麼,手抖了一下,險些把茶壺摔在地上。
“伍繡?不是個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