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完,耷拉著的頭,似徹底凋零的花枝。
雙白慢慢地垂下眸子,許久,才輕聲道:“在地宮,明明是我最先遇見你的,雲姬,你……不記得了麼?”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水牢裡迴盪著,說給一個再聽不見的女子聽。
殿下的眼中從不曾有你。
亦如,你眼中亦從不曾有我。
……*……*……*……
“阿初,讓老甄和雙白起來罷,都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外頭天涼。”秋葉白看著面前與自己對弈的人,溫然道。
老甄和雙白兩個人處置了雲姬,但卻不是用百里初交代的刑罰,違背了鶴衛的守則,所以他們跪在殿門之外。
其實這個結果,在她的心中並不意外,老甄若是真能狠下心去用青冢處置了雲姬,那麼他就不是那個會為了百里初進入地宮,又淨身進宮的老甄了。
至於雙白……
她暗自嘆息了一聲,他是個公私無比分明的人,才會成為刑堂的堂主,所以才會這般痛苦罷,卻偏不能將痛苦放置於面上,自古情義兩難全。
如今他自認為第一次違背了阿初的命令,心裡怕是更難受。
但若是老甄或者雙白病了,阿初心中大概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百里初面無表情地下著棋:“下棋要專心。”
秋葉白看著他的模樣,終是搖搖頭,徑自將手裡的棋子一扔:“你要下棋,自己下去罷,你明知道我不會對弈!”
當初她和百里凌風對弈,都是瞎走一通,百里初今兒卻非拉著她在窗邊下棋,擺明了是心中並不真想罰老甄和雙白,卻又心中惱火。
百里初看著面前被她砸錯了位置的棋盤,淡淡地道:“你把棋下壞了。”
她暗自嘆息了一聲,挑了下眉:“沒錯,我下壞了,怎麼地?”
她也不打算和他下了!
百里初幽眸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冷冷地道:“既然受害者都不計較你們徇私枉法,倒教本宮看起來像是多管閒事了,你們起來罷!”
門外傳來老甄和雙白的聲音:“殿下……。”
“不要給本宮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若是不想起來,便陪著雲姬去死罷。”百里初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向內殿拂袖而去。
好一會,門外傳來衣袍摩擦的聲音,似有人站了起來。
秋葉白見狀,終於鬆了氣,這位殿下還真是讓人頭疼,傲嬌到了極點。
彷彿倒是她不領情一般。
她推開窗子,見雙白和老甄兩個人滿頭滿身都是雪花,身子都有些僵了,明顯就是硬撐著沒有運用內力護著身子。
她搖搖頭,立刻吩咐一直在邊上看著的一白:“快帶他們下去喝薑湯烤火。”
這兩位是自己找罪受呢。
“多謝大人。”雙白看著她,微微頷首。
他倒是沒有想到秋葉白會為他們求情,畢竟她才是差點命喪雲姬手裡的那個人。
秋葉白看著他,淡淡地一笑:“你不必謝我,你家殿下才是你真要謝的人。”
說罷,她看了眼老甄,嘆息了一聲:“老甄,你好好休息罷。”
老甄看了她一眼,苦笑一聲:“丫頭,你去看小祖宗罷,今兒是年三十呢。”
秋葉白點點頭,看著他們被扶走,便立刻轉身進了房間,看著百里初正泡在屏風後的浴桶裡,也不知在想什麼。
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她輕嘆了一聲,看著窗外的紅窗花,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不知道,年三十,他的傷勢可好些了?
百里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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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如約來也~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