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眸子,她心頭梭然一跳,想起控鶴監裡那些稀奇古怪的刑罰,頓時有些心虛地咬著牙道:“殿下,您不能因為偏袒秋大人而只相信大人的一面之詞,如此豈非寒了屬下們的心?!”
“雲姬,休得放肆!”雙白見雲姬竟然敢這般頂撞百里初,便厲聲斥道。
殿下從來都不會虧待鶴衛,甚至可以說極為護短,但是對內卻是賞罰極分明而嚴苛。
鶴衛並不同於尋常意義上的護衛,特別是十八司和最核心的數百名從地宮裡出來的鶴衛,他們每一個人的能活到今日,命都是殿下賜的,只有他們知道哪些地宮裡的日子對於他們的意義,沒有殿下,就沒有他們的今日。
殿下於他們而言地位等同於神祗。
沒有人能夠和敢質疑殿下的任何決定!
哪怕是殿下要了他們的命,他們眼都不會眨。
更不要說這般頂撞殿下!
作為十八司出身的雲姬,且不說她到底有沒有動手傷人,但竟然敢如此對殿下說話,便已經是大不敬!
周圍的鶴衛們對雲姬都投去帶著殺意的森然目光。
雲姬話才出口,也已經後悔,感覺到了來自同袍們的憎惡的目光,她瑟縮了一下,垂下的眸子裡閃過幽光。
她行走江湖多年,對付男人自有一套,片刻之後,雲姬睫羽微微顫,眼中滴出淚水來,悽然一笑:“殿下,雲姬豈願意冒犯您,冒犯秋大人,但是雲姬不甘心這般被冤枉,雲姬不提在外多年為殿下盡心盡力,只自問從來對殿下一片痴心,不曾對不起殿下,若是秋大人不喜歡雲姬在殿下身邊,只要殿下一句話,雲姬可以為殿下自裁,但是絕對不會揹負這樣的冤名。”
且不說其他人的反應,秋葉白被氣得笑了,她睨著雲姬,冷笑:“好個一片痴心,雲姬,你這般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我因為嫉恨於你,所以拿自己的性命冤枉你麼?”
寧秋也忍不住在一邊輕蔑地嗤笑道:“說謊也不打個草稿,誰不知道殿下平日裡對女子是什麼態度,我家四少乃是特例,你以為你有資格讓四少嫉妒麼,多大的臉,真是恬不知恥的賤人。”
她原本還覺得雲姬身上頗有江湖女子英姿颯爽的味道,甚至和四少一樣同愛武裝,不愛紅妝,卻不想,竟然也是個如此個心眼狹隘卑劣的。
敢做不敢認,沒得丟了江湖女兒的臉。
雲姬聽著秋葉白的聲音,偷眼看著百里初那森然詭冷的眸光落在秋葉白身上的時候便溫柔了下去,她心中狠狠一痛,索性豁了出去,要和秋葉白周旋到底。
她強忍著劇痛,直起了身子冷冷地瞪著秋葉白:“秋大人,斷人生死,還要有證據,你這般指控我,可有什麼證據麼,若是仗著殿下的寵愛,屈打成招,不覺得有損你在朝廷裡的‘赫赫威名’麼?”
她用的那針牛毛一般細小,乃是雲魄冰石所制,沾染了會令人和畜生都會發狂的藥物,但是入血之後冰石即刻融化,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跡。
秋葉白心中氣極,她真是開了眼了,這才發生了多久的事情,她親身經歷,雲姬竟然這般反口就否認,還要倒打一耙。
她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一副死不認賬的模樣。
不過她心中也明白,雲姬在百里初面前敢這般死不認賬,這般有恃無恐,除了是恐懼鶴衛的刑罰之外,大概還是因為雲姬能篤定他們查不出她的手段罷。
證據什麼的……是說不得就已經沒有了。
她雖然不能斷定雲姬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但是都是行走江湖的,若是沒有一點過硬的手段,雲姬大概也當不上這風行司雲司的頭兒。
秋葉白眸光微微轉,隨後輕笑了起來:“雲姬,你是不是覺得雲橋一定不會背叛你,你可記得本座手上管的是什麼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