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被刺穿，複製體的生命精氣流逝，而墨菲的氣息則在緩慢增強。

籠罩在她面龐上的黑霧消失，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

孫鳴金大為驚喜，“大姐，你終於回來了！”

墨菲與我一樣，神情複雜的望著複製體。

在瀕死之際，複製體被封鎖的記憶被開啟，她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喏，還你。”

踉蹌著的複製體，抽出眉心的無名長劍，扔給了墨菲。

墨菲撿起沾血的長劍，低聲說了句謝謝。

我攙扶著複製體，並立即取出繃帶，將她流血的眉心給纏上。

瀕死的複製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我。

“你覺得，像這樣的愚蠢辦法能管用麼？”

一劍刺穿眉心，代表元神與靈魂的雙重潰散，並非是外頭的小口這麼簡單。

我認真回答說：“至少能讓你看起來，死得沒那麼難看！

“你！”

複製體剛想罵人，又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隨你怎麼說。”

“真可惜啊，墨菲這麼好的一個人，我卻不是她。”

墨菲尷尬且窘迫，又小聲說了句，“謝謝。”

“我特麼沒和你說話，走開！”

本想攙扶複製體的墨菲，縮回了手。

我們所有人能活下來，全靠著複製體。

這一刻，我們所有人都讓著她，任憑她怎麼撒潑罵人。

複製體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掉眼淚，“潛龍，我分明就活著，擁有思想，也擁有靈魂，可怎麼就不是自己呢？”

“你怎麼就不是自己？”

我溫聲勸說道：“墨菲之所以叫墨菲，是被父母取名，僅此而已。

“她完全可以叫張菲，王菲，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

“你就是你，不需要是任何人。”

複製體被我安慰得情緒好了一些，停止了抽噎，“可我的記憶，在從樹妖體內走出之前，都是假冒墨菲的。”

“像這樣的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稱之為一個人。”

我再度勸解說：“哺乳動物生下來，就會吃奶。嬰兒生下來會游泳，袋鼠降生後，不用人教就會鑽入袋子裡。”

“你降生之前，擁有墨菲的記憶，就像嬰兒繼承母親的基因一樣。”

複製體哭咧咧的指著遠處的墨菲，“我才不要讓她當我媽！”

“好好好，咱不認。”

我像哄孩子似的，哄著她的情緒，“一個擁有意識的生物，在擁有自主性以後，曾經繼承的東西都不再重要。”

“你在揮劍自裁之前，我始終覺得，你是陰謀所產生的傀儡，想要對我們下手。”

“但一個傀儡，是沒辦法擁有意識的，更不會自我毀滅。”

“所以，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你喜歡，就叫墨菲。倘若不喜，完全可以給自己取一個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