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露出沉思的表情,很快說道:“離開這裡,往古河道的下游走,一般下游的河道會比較深。”看來小黃狗早已經想好了這個辦法,只是,外面的風太大了,我毫不懷疑,出去之後,我們三人會直接被風沙捲上天,而此刻,伴隨著風聲,還有外面駱駝的嘶鳴,它們本來離我們的帳篷及其近,按理說聲音會比較大,但由於風聲的掩蓋,駱駝的聲音卻顯得離我們很遠。
我心知小黃狗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就是因為現在出去太過危險,但就留在這個地方,早晚會被大風所攜帶的沙石所掩埋,這個古河道的深度有一米五左右,原本我們覺得夠高,現在看來,還需要更高,唯一的出路,只有往古河道走。
我是個膽小怕死的人,絕不敢坐在這兒等死,於是道:“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在這裡蹲著也於事無補,咱們還是冒風前進,由駱駝在前面帶隊,咱們用繩子將自己串聯起來,綁在駱駝後面走。”
厚臉皮一直苦著臉,道;“駱駝也是鴕鳥心態的動物,這麼大的風,它們早被嚇的不敢站起來,估計都埋著頭等死捏。”我見他一個勁兒潑冷水,便沒好氣道:“白天是誰說躲進這裡就安全了?你不是說駱駝是沙漠之神的寶貝兒嗎?既然是神的寶貝兒,就沒那麼容易死,它們要是不走,就拽、拉,再不濟,每隻屁股上捅一刀,它們一吃痛,自然就跑了,咱們也是為了救駱駝,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
我話未說完,小黃狗便道:“按你說的辦。”接著便開始翻裝揹包,我們立刻跟著行動,畢竟我們三人中,論膽識、魄力以及判斷力,都是小黃狗比較強,這時候聽強者指揮,總比一窩蜂亂掐好。
很快,我們將事先準備好的沙漠行進裝備全部穿戴在身上。
包括防沙頭盔,頭盔頂部還自帶探照燈,可以手動調節開關,一個聽說要一千來塊,接著頭盔下面是防風眼鏡,與眼睛周圍面板相連的,是帶有吸附力的塑膠,將黃沙阻隔的嚴嚴實實,下面罩著一整塊面紗,保護住口鼻,身上穿的是形同雨衣一樣的防沙服,手上戴著防蛇咬的厚手套,總之從頭到尾,沒有一塊裸露的地方。
做好了這些,我們將自己串聯起來,由厚臉皮打頭,背起裝備包一股作氣衝了出去,防沙帳篷也沒有時間收拾了,連忙朝著駱駝所在的方位走去。
一出了帳篷,我才體會到在風沙中前進的痛苦,幾乎每一步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身體彷彿要被吹走一樣,及時戴著防風眼鏡,可以睜開眼睛,但我眼前所見也全是飛沙走石,石子兒都不大,被攜帶在風裡,打到人身上,就跟下冰雹一樣痛,如果不是有防沙服,我懷疑自己會被這種四面八方而來的痛疼所擊垮,直接逃回帳篷裡去。
按理說,沙漠裡不該有這麼多石塊兒,但我們此時還位於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處,根據厚臉皮描述,在裡孔雀河不遠處,就有一片戈壁地帶,那裡還沒有完全沙漠化,有很多黃土和碎石,這些碎石,大約就是從那片戈壁帶吹過來的。
而駱駝也如厚臉皮所預料,在颶風下,一個個眯著眼,埋著頭,發出嘶啞的叫聲,但就是不起來跑,厚臉皮先將我們的繩索牢牢拴在駝隊裡,接著便不斷打手勢,去拍駱駝的駝峰,像平時一樣發號勢力站起來,之前我說捅它們一刀,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沙漠裡環境惡劣,匕首留下的傷口,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感染機率,如果真捅了,這些駱駝絕對會死在途中,如今,我們只能靠人力去把它們拉拽起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大概是駱駝們見到了自己的主人厚臉皮,勇氣大增,我們拽拉了一會兒,頭脫落最先站起來,由於風沙太大,它幾乎是閉著眼睛的,不過駱駝有很深的眼睫毛,而且又粗又密,半閉著的時候,可以有效的阻擋風沙,很快,頭駱駝便老馬識途的帶領我們往河道的下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