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塞拉揹著大包小包出來時,班尼特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好,地面已經平整起來。
“走吧,班尼特。”
“走不了了,老法師教的東西有所保留,我們還得留在這裡一段時間。”
塞拉將包裹放下,她看出了班尼特的失落,走上前托起他的臉頰,輕聲說道:
“你太急了,班尼特,你在默文那裡學了那麼長時間,在大法師這裡才學了一個月。”
“是啊,這樣的狀態,怎麼和活了500年的默文比,急不得啊。”
……
城外的樹林間,漢尼拔坐在湖邊,潔白的月光打在湖面,破碎後,隨著微風,一閃一閃的在水面漂泊著。
老獸人來到他的身後,隨著他,看著波動又安寧的湖面。
“我們的戰士怎麼樣了?”
“只剩1.8萬人了。”老獸人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漢尼拔的旁邊。
“有不少戰士殘疾後,都選擇了自盡。”
“是嗎,這樣啊……戰神會喜歡他們的。”
“他們都是很好的戰士。”
風忽然變得激烈起來,將樹林吹的“嘩嘩”作響。
“當風雪結束,我們奔跑在山間,追逐自由的風。
當草埋過我們的膝蓋,我們驅趕著羊群。
帶著我們的家,乘著風,我們與野獸搏鬥。
當草地枯黃,戰士的刀,不再用於屠戮。
當寒風來襲,我們抱著綿羊,在角屋入睡。
寧靜的生活打破,為何,為何。
戰神啊,我們的勇氣,是否被您看在眼裡。
大地母親啊,我們不怕死亡,自求在黑暗中安息。
遠方的雄鷹,請帶走他們的靈魂,讓戰神,感受我們的勇氣。
當風雪再次結束,我們希望:
那溫馨的家,依舊可以流浪在風中。”
身後傳來獸人的歌聲,獸人的聲音很是粗獷,他們的歌卻格外的溫柔。
老獸人抹了一下眼角,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湖面打起一串漣漪。
“我九歲後,就再也沒有感受過草原的風了。”
老獸人看向漢尼拔,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說自己的事,不免也有些好奇:
“想家了?”
漢尼拔抬頭向星空,輕輕的撥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在我晉級神賜的那一天,父親給我找了一個對手。”
風忽然就停止了喧囂,老獸人心神也跟著恍惚了片刻,他張開嘴,卻又將詢問的話嚥下,換了一句說道:
“你贏了。”
“是啊,我贏了,父親也永遠的離開了我。”
老獸人又抓起一塊石頭,他將石頭扔向水面,這次只濺起一朵水花,不過在水花的旁邊,另一顆卻在水面跳了很遠。
老獸人看向漢尼拔,他的頭髮早已花白,但他不覺自己蒼老,旁邊的身影頭髮烏黑,卻比這白髮,更加枯槁。
旁觀者難以靜心,身受者卻從容以待。
老獸人想去感受漢尼拔,卻只感受到了湖水,感受到了樹木,感受到了花草。
“你走出來了,你甚至比我都平靜。”
漢尼拔微微一笑,再次丟擲石子,又是十幾個連跳。
“只是走過罷了,他每次訓練我,眼裡都是悲痛,我當時並不理解他,後來我繼承了他的意志,離開了他的身邊,突破了神賜。”
“你現在理解他了嗎?”
“理解了。”漢尼拔起身張開雙臂,好像在呼喚遠方的魂靈。
“魯西塔亞,我們獸人在荒野里長大,這世界的寬廣,牢牢的銘刻在我們的心靈深處,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