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一塊石頭上彈琴,紅髮披散在藍色的長裙上,背影單薄纖細,這片紅海包圍著她,大洋漂泊的窒息感順著琴聲傳來。
菲爾德家族的女人不愧的海上的人魚,只要她們出現,人們的目光就會被吸引,班尼特望著那孤單的背影,初見時,她是那麼的驕傲,哪怕形隻影單,也是絕世獨立的驕鶴,現在的她像是被拋棄的小海豹,只能在寒風中孤零零的等待命運的裁決。
身後的腳步聲終歸的打斷了人魚的悲傷,琴聲戛然而止,她緩緩的回頭,眼中的藍色宛如無光的夜海,空寂、絕望、沒有半點生機,再也沒有那晚的波光粼粼,那雙媚眼裡剩下的,是一片蕭然的死海。
這個眼神刺穿了少年的胸膛,在他的心海里抹下了一縷冰寒。
“你來了。”
沙啞的聲音,揚起的笑臉沒有半點情緒,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能展現出這樣一個哭泣的笑容。
“你的琴聲很好聽。”
這話實在平淡,班尼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海倫,恨她嗎,已經犯不上了,一具骷髏,哪怕她有翻天的手段,心死的人都沒有半點威脅,況且這種情況,她可能原本也沒有什麼野心。
“明天肯尼就會回來,等他去軍營,我就親自教導你。”
“好的,老師。”
聲音清脆婉轉,就像她懷裡的詩琴一樣,可惜沒有什麼感情,像是錄音機裡的迴音一樣。
班尼特沒什麼能說的了,可惜了她出眾的法師天賦,這樣的狀態,如何能在枯燥的公式定理下堅持下來。
“那我先離開了,你可要好好複習啊。”
“嗯。”
班尼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現在的場景,一句不鹹不淡的提醒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後了。
當然,海倫的回答也是不鹹不淡。
再也沒有了學習的心思,班尼特回到了房間,艾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非要今晚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書桌前空蕩蕩的椅子多少有些不適應。
這麼多年過去了,班尼特的房間裡到處都是艾梅的痕跡,書桌前是她的各種飾品,鏡子前是她的香水白粉,衣櫃裡是她的連衣裙,牆上是她的盔甲武器,連浴室都是她的小玩具。
留給班尼特的好像只有書櫃裡的書,裡面還有當年的騎士故事,翻開那本國王選婿的故事,是這本書讓兩人的關係開始親近,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幸運。
沒有懷念,愛人就在隔壁。
沒有迷茫,未來值得期待。
潔白的月光照在班尼特的棕發上,今晚只有他自己在床上,多少是有些不適應,叫來了小女僕,進行了腰部訓練,總算是沒有了長夜孤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