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普特剛剛爬起,便又被野豬拱倒。
野豬的牙很鋒利,但刺不破神賜的面板,奧普特沒有迎來他的死亡,他成了野豬們新的玩具。
他站起來用力頂住一頭野豬,又被另一頭從側面頂飛。
人類解說話依舊在繼續,他大聲嘲諷道:
“哦,看那,獸人神賜,戰神的孩子,連野豬都殺不死,看來我們得給它新的稱號了,被豬騎的戰士。”
艾倫站在觀戰臺上,看著下面被如此對待的戰士,想起的,是剛才表演的自己。
本質上,兩者沒什麼區別。
臺上的解說依舊賣力的羞辱著獸人的信仰,不斷的重複著,獸人神賜連豬都殺不死,大力的宣揚著那個稱號——“被豬騎的戰士”。
“被豬騎的戰士”,有獸人的語言翻譯,奧普特聽的懂,可他情願自己聽不懂。
他拼命的想要起身,但是沒用,野豬們不斷的踩在他的背上,好不容易爬起,又會被頂到一旁。
他的身上滿是血色的泥汙,和那些豬一個顏色。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現在的他,只求一死,當然,他的呼喊,也沒人聽的見。
貴族們看著狼狽的神賜,表情越發猙獰了,他們的辱罵,不再只是針對於獸人神賜,連人類的神賜也包括其中。
這場表演的目的不是殺死神賜,他們的目的,是羞辱神賜,羞辱他們辦不到的事情。
神賜啊,多麼偉大的存在。
他們有堅定的信仰、天神般的力量、漫長的生命。
貴族渴望權利,權利越久越好,長生,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只是這些東西,他們永遠無法得到。
想要成為神賜,必須有過人的天賦,還得有堅強的意志,夜以繼日的刻苦訓練,這一切,都是權力無法帶來的。
多麼讓人羨慕,多麼讓人嫉妒。
至於天災,太遠的東西,他們反而沒有什麼嫉妒的心思。
貴族們為什麼喜歡看這樣的表演,他們想看的,是他們日思夜想的東西,在他們的權力下,成為他們手裡的玩具,成為取悅他們的奴隸。
看啊,什麼長生,什麼神力,什麼信仰。
和豬戰鬥去吧。
他們不敢把手伸向人類的神賜騎士,但獸人的就無所謂了,看著下面狼狽的獸人,他們的虛榮心徹底得到了滿足。
尤其是今天,艾倫騎士都下場表演了,和那些卑賤的角鬥奴隸一樣,取悅著貴族們。
權利,權利才是一切。
他們要讓世界看到,權利才是最高貴的。
下方獸人的信念已經崩塌了,他是多麼的痛恨這被神賜改造過的皮囊,為什麼他死不掉。
翻滾間,他抓住了一隻野豬的獠牙,他用力的抓住它,就像溺水的人,緊緊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咔嚓”
牙斷了,他看著手裡的牙,上面還彆著一條手臂,那小手裡還緊緊攥著什麼東西。
他趴在地上,掰動著那細小的手掌。
明明這手那麼小,可它卻那麼有力。
掰開了,裡面是半截斷指,是他的第六指。
那孩子到死,都沒有放棄信仰,都沒有放棄戰神的第六指。
那頭斷了半顆牙的野豬再次來到他的面前,他奮起抓住它的另一顆牙,搖晃間,這顆牙,也被他掰斷了。
“你說你被打掉了一顆牙,打你的掉了兩顆,哈哈哈哈,你吹牛了呀,小混蛋。”
他拿著牙狠狠的扔向斷臂,眼淚不斷的流下,他想告訴自己,那孩子被野豬殺死了,但是,沒用,他明白,殺死孩子的,不是野豬,甚至不是人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