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的人顯然更怕。
商議過後,雙方決定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人,是穹蒼打的,醫藥費由穹蒼負責。
穹蒼住所的牆面和門,是他們弄髒的,四人必須保證清理乾淨,且對牆皮進行修復,重新粉刷。
他們四人的傷勢,一瓶紅花油管夠,如果要去醫院,必須得趕早,否則傷勢一痊癒,醫生都沒法開藥。但油漆和水泥工就不一樣了,沒有成本投入就沒有產出。
四人細細這麼一琢磨,發現自己不僅倒賠了兩桶油漆和一天人工,最後還白捱了一頓打。
名副其實的血虧。
穹蒼很大方地說:「如果下次還有這種需求,記得來找我。」
四人氣得牙癢,跳腳了一陣,又拿她沒有辦法。
一般人會投鼠忌器,但面前這兩位人才,似乎沒有這樣的顧慮。蠻橫的人遇上沒有顧忌的人,也只能歇火。
警察小哥見終於完事,如蒙大赦,拿著筆催促賀決雲:「監護人,快來簽個字,然後趕緊把人領走。」
賀決雲被「監護人」這個稱呼給震住了,內心默默品味,挽起袖子,在紙張下方留下了自己瀟灑的大名。
他按照要求,在幾份檔案上都簽好名名,順利將穹蒼撈了出來。
警察小哥揮揮手,從桌子底下搬出一盒方便麵,不想再看他們,直說兩人可以走了。
賀決雲覺得這位基層人員恐怕已經心力交瘁,忍著笑意道:「我先去提車,你在門口等我。」
穹蒼點頭。
等賀決雲從停車場開了車出來,打著車燈停在路邊,穹蒼一瘸一拐地從側門出現。
賀決雲透過車窗盯著瞧了許久,終於發現不對,臉色猛地陰沉,大步走下車問道:「你受傷了?」
穹蒼抬起頭,淡淡回道:「意外。」
「什麼叫意外?回去!你賠他們醫藥費他們就不用賠你了?」賀決雲惱怒非常,語氣強硬,抓住她手臂的力道卻保持著不輕不重的程度,「你剛才怎麼不說?我還以為你們是單方面毆打,結果還是有來有往?他們敢闖進你家,還把你打傷,這事兒能那麼簡單的完?他們想得美!」
穹蒼客氣阻止道:「算了。」
賀決雲感覺面前這人搖搖晃晃的,緊緊皺著眉頭:「什麼叫算了?你就甘心嚥下這口氣?你是不是怕麻煩?有事我來處理,本來就是因為三夭的副本才讓你被他們記恨,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讓你委曲求全的。」
穹蒼表情很複雜。
賀決雲扶著她,單手去掏手機:「你先去車上休息一下,我現在叫律師過來。」
穹蒼嘆了口氣,不得不坦誠道:「我當時想踹他臉,太矮,腿短,筋骨沒拉伸,打滑了一下,剛好磕在油漆桶上。」
伸張正義的路上,總是會遇到很多阻礙。
這大概就是命運對體能的考驗吧。
賀決雲動作停在半道,整個人如同石化住了,唯有眼珠轉動,從她的臉轉向膝蓋,最後又落回她強裝無事發生的臉。
這可……
這可太有畫面感了。
賀決雲想像了一下,以穹蒼悶騷的性格,身處那意外的場景,不管是無聲還是bg震天,都顯得特別滑稽。
他抿著唇,想要忍住。最後實在憋不住,悶聲大笑出來。
穹蒼:「……」
她就知道,這人不夠善良。
穹蒼一臉麻木,越過他朝車輛走去,不忘催促道:「回家了,快一點。」
幾人折騰到現在,已經將近五點,頭頂的天空變成了灰藍色的混沌顏色,路燈也即將熄滅。
賀決雲隨即坐上駕駛座,確認穹蒼繫好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