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因為憤怒和恨意而咬牙切齒,身體也開始顫抖。
厲雲州突然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低沉的聲音輕聲安撫著我:“阮詩,冷靜下來……”
這般熟悉的安慰讓我一時恍惚。
每每在我焦慮症有發作跡象時,蘇煜也是這班輕聲安撫我。
我一時情難自禁,脫口而出:“蘇煜……”
扣在我肩膀的手稍稍用力,我吃痛的抬起頭,這才恍然自己差點把厲雲州當成了蘇煜。
厲雲州的眸子暗了暗,緩緩地鬆開了扣在我肩膀上的手。
他垂下頭,避開我的目光,低聲吐出了一句“對不起”。
我愕然愣住,只聽他低沉的語氣繼續說道:“如果我帶人再早到那麼一點,或許你也不會受傷,蘇煜更不會為了護你而重傷過世……”
我眼眶一酸,我無力地搖了搖頭。
厲雲州攥了攥五指,低嘆了一聲,“其實我趕到的時候,蘇煜已經不行了。他全身燒傷嚴重,內臟破裂出血,送進急救室的時候,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我的心狠狠一顫,我可以想象得到蘇煜臨死前的慘狀,那得有多疼啊!
我心臟抽痛著,肺裡一陣憋悶,突然一口空氣的灌入,讓我劇烈的咳嗽起來,胃裡也泛著噁心……
“阮詩!”厲雲州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感覺到有一雙手正扶著我,慢慢拍著我的後背順氣。
待這陣咳嗽過去,我已然是憋得滿臉通紅。
我推開厲雲州的手,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帶希希回去吧,別嚇到他。我想自己靜一靜。”
肺部氣悶,咳血是爆炸後的後遺症,我都如此,可想蘇煜……
厲雲州也怕再刺激到我的情緒,拉過了希希,離開前,卻突然對我說道:“阮詩,以前是我誤解了蘇煜。他……的確是個稱職的兄長。”
是啊,蘇煜是個很稱職的兄長。
他雖恨蘇鵬、恨黎家,但從未將恨意放在我身上。
在姜瑜想要置我於死地時,是蘇煜在大火中將我救出來,背部留下了無法消除的疤痕。
在我焦慮症發作時,他一直耐心地在我身邊安撫我的情緒,讓我冷靜下來。
他帶我去國外,找醫生緩解我的焦慮症,幫我鋪好人脈,建立我自己的公司,所有的一切他都替我想的很周全。
就連爆炸前一夜我們的爭吵,他也是擔心我會動厲雲州動情,被再一次傷害……
我曾說他冷漠,沒有感情,但他並非無情,只是他從不善表達,他總是默默在替我鋪路,卻不曾想過要我對他有半分感激……
一行清淚落下,我扭頭看向窗外。
蘇煜,你見到媽了嗎?媽也一定會誇你,誇你是她的驕傲,誇你是一個稱職的兄長。
爆炸後的衝擊傷讓我被強迫留在醫院住院觀察,外面有厲雲州的人守著,雖說我知道他是怕黎興的人再伺機動手,但我卻自己就像是個被監管的囚犯一樣。
蘇煜的死一直壓在我的心口,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就是那種讓我恐懼的爆炸。
我眼下的黑眼圈極重,我也可以想象到我的樣子有多憔悴,可我控制不住我的意識,爆炸、蘇煜、黎興……這些都在我腦子裡縈繞。
我目光呆滯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直到一聲推門聲響起。
“阮姐。”
熟悉的聲音,我僵硬地轉過頭,看到高盼捧著一束鮮花走進來。
我很想對她扯出一個微笑,但我卻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看到我這副樣子,高盼的眼圈立刻就紅了,咬著嘴唇壓制著眼淚。
“阮姐,我知道蘇煜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