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我來的那個人問我叫什麼,我脫口而出我叫劉韜韜。接著就是簡單的告訴我到包間要端果盤倒酒點歌之類的,這就是簡單的接受培訓了。
坐立不安在那個屋子裡呆到晚上八九點,幾乎是這個店今晚的第一樁生意,有人對我說:“劉姐點名讓你去。”劉姐還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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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了一身西服,毫不避諱的在屋子裡脫到只剩下內褲,旁邊有個好心的姑娘幫我整了整發型,還拿出香水幫我噴了兩下,同時埋怨說道這些東西都是要自己準備的。肚子這時候咕咕叫,我也只好忍一會兒了,人生的第一天工作。
和我一道的有三個男生,年齡大體相仿,他們穿著奇裝異服都是白白淨淨的型別,看來我只是個小小的服務員而他們則是所謂的男公關吧。
走到一個包間我替另三個人開了門,男生“譁”一下子臉上堆滿笑容,我學他們咧著嘴。
本以為需要男公關服務的都是老婆子黑大娘,打眼一看長沙發上坐著三個女生非常漂亮,大長腿黑絲襪低胸洞洞裝等會兒真不知道是誰嫖誰了。我縮在門口膽怯而又渴望的眼神瞟著美女們,三個男公關熱情的自我介紹,就在這一刻,似乎對人生的價值產生了迷茫。
從小家裡人就用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道德傳統教育我,言而有信、光明磊落、拾金不昧等等等等,大人們說放學抓緊回家不能在外面玩,大人們說只有好好學習才能出人頭地,他們叼著煙說你長大以後千萬不能抽菸,他們醉醺醺地說著喝酒是件壞事。如今長大,我似乎理解著大人們的教育,他們想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完美的聖人,當然哪有可能存在。接著我們年輕人變得像他們一樣,歸根到底無非就是享受安逸。口口聲聲說年輕時的安逸是你老時的吃大苦,口口聲聲說年輕時的拼搏老了才能安享晚年,至今我不明白為何要在最寶貴最有精力的年紀裡過苦日子,去追求老到哪也去不了安詳躺在輪椅上回憶年輕時如何如何奮鬥所帶來的安享晚年?苦難間隙選擇苟且,人終究應該學會珍惜生命(不就是貪生怕死嘛),再之後才能大義凜然。
然後看著那三個男公關湊了過去,我覺得拴上鍊子手腳挨地爬過去替美女們舔鞋底,都像是他們在佔便宜。
而我的笑容也在瞥過最後一個美女時僵住,,變成了我自己都不能描繪的表情。
因為,我看到了張瑩。
她青春活力的美麗變成了冷凍高傲的美豔,特意打扮成熟的她,優雅地夾著香菸,全身戴著不少厚實的金器。
可她是張瑩,無論怎麼改變她都是年輕的,歲月的痕跡還沒顧得上蹂躪她們,她是我的青梅竹馬,我絕對不可能認錯人,我確信在與她毫無聯絡的這段時間裡,張瑩的成長趨勢與我差別太多,經歷也差別太多。
大家如果忘掉了張瑩,跟我一起回憶下,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是我喜歡的卻沒有資格去喜歡的女生,提到她,內心裝了滿純淨,她是我生命中最溫柔的剋星,是鮮血中最瀲灩的液體。
同樣,張瑩也絕不可能認錯人,四目相對,她站起來迅速跑到我身邊,又盯了我兩秒不安問道:“李織旎?”
她只是叫我李織旎,所以我僅僅客套點點頭。
這個女孩一把拉住我,帶我摔門而去,從暗色燈光曖昧的走廊裡,停下腳步。
我跟她停下。猝不及防她使勁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撞到後牆,背部生疼起來。就好像做錯了什麼,我不敢抬頭看她,捂著肩膀呲牙。
“你怎麼回事!”她朝我吼:“怎麼會在這裡見到你!”
“真是好久不見。”我仔細凝視著眼前這野蠻如舊的姑娘:“上次見你還是在酒吧門口,你喝多了身邊有人,我就沒去打擾。”我還記得那次是頭一回進酒吧,還暈暈乎乎一個人買了整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