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成火花,隨著爆炸化為灰燼。
大火融化了地面的冰層,融化了鐵,融化了我的一半親情。
我像風箏,父親像執風箏的人。他奔跑著,把我送到他高舉手也觸控不到的天空上,我在無垠中蠶食著他的關懷,我在無垠中翻 滾企圖脫離那絲線的梏桎,我在無垠中讓他仰望我的成就。
終於我掙脫開風箏線,而他的目光還焦聚在我的喜怒哀樂上,他默默付出著我不懂得回報的點滴。
天堂會出售給你翅膀嗎,我想最好別,那樣你還是回到我身邊,容我為你洗次腳,為你做頓飯。
讓你居在我的心房。
16
在父親的追悼會上,掛著他10年前拍的照片,那時他還沒有皺紋,那時他能如此輕鬆的微笑。
10年了,他沒有照新照片,也許同我一樣,有戀舊的傾向。
不,是我隨他。
……
我爬啊爬,讓那張包容我的嬰兒床搖搖欲墜。
我爬啊爬,讓視線能望到英雄山上放飛的風箏。
我爬啊爬,從門縫中窺視著鄰居們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我爬啊爬,直到我能站起來,摔倒,懂得不哭不鬧了。
把時間放慢400倍,水花的迸濺,火花的摩擦,雪花的旋轉,妙筆生花的美麗詞語,一如你的微笑。
父親,一定要保佑我,讓我早日從憤怒與哀傷裡走出來。
17
從今天開始,我要做個男人,要支撐這個家。
爺爺奶奶悲痛欲絕導致雙雙住院,母親不得不請了長假來照顧他們。
而我,還在家裡,痴痴回憶。我媽也沒說什麼,只是抱著我哭。
收到很多大學同學的簡訊。我告訴他們我胃穿孔了。
而真實的原因,我只告訴了最好的三個哥們,兩個與我同樣混沌的普通青年,還有一個留洋澳大利亞的大高個兒。
遇到這種事他們也只能說,
“節哀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