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顧敏還是不動，愣愣地睜著一雙眼睛。

“阿敏？”他忽而感到自己方才的玩笑有些過頭，恐怕她是被嚇壞了，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子歉疚來。

“我剛剛是和你開玩笑的，逗你玩呢。”唐仁修又是回了一句，似乎是在安撫她。

開玩笑？

逗她玩？

顧敏心底的恐懼在剎那間消散，但是那怒氣又橫生而起，幾乎是無法控制，她一向不會暴躁而起，對任何事情總是能隱忍妥協，可在這個時候，那些理智全都脫離了束縛，只是瞧著面前這個人，頓時五味齊雜。

顧敏忍無可忍，在一瞬的沉默之後，她突然開口，卻是厲聲大喝！

“誰在和你開玩笑？你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笑？還是你覺得這樣逗別人玩很有意思？你看著大家在這裡問你有沒有事情，你覺得很得意？耍了這麼多人，你覺得有意思是嗎？”

“……”唐仁修忽然無言以對。

“你是專業賽車手嗎？把車開的這麼快？過轉彎的時候，不知道要減速還繼續加速？隧道的時候，更是好了，直接把燈也給滅了，你是超人嗎？你不用開燈就能看見前面的路？”

“為什麼在撞上的時候，還不減速，還要加速往前？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別人受傷，你自己也會受傷的嗎！還是你想表現，你的賽車水平有多麼高超？車子都被撞成這樣了，你卻還能站在這裡說那樣的話！”

顧敏整個人亂糟糟的，一下子說了無數的話，而就連她自己也甚至都不清楚，但是卻是情緒激動！所以在說話的時候，那聲音都在發顫！

周遭的人，卻都是瞠目結舌了！

什麼情況？

這位顧小姐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教訓唐家二少？

莫不是倒抽了一口冷氣，眾人又是一致地望向了唐仁修，好奇於他又會有怎樣的應對。

此刻，顧敏和唐仁修面對面而站，周遭聚攏了無數人。

顧敏怒目以對，唐仁修被她這麼盯著，他一動不動。

半晌，他才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一開口卻是來了這麼一句，“你口渴了嗎？”

任是唐仁修也對於她方才那麼一大段話感到詫異，素來安靜的顧敏，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口才？

顧敏只是抿著唇，這麼怔怔瞧著他。許是因為這裡風太大，又大概是因為憤怒過後，緊繃的神經被鬆懈了，突如其來的安定讓她無所適從，她的一雙眼睛，又開始紅了。

“別一直睜著眼睛，一會兒又酸了。”唐仁修輕聲說道。

顧敏緊抿了唇，唐仁修去拉她的手，“好了，剛剛是我不好。”

最後一句話說出了口，周遭的眾人全都是不敢置信！

而在遠處，沈澈安靜坐在地上，瞧著他們那一群。透過風聲，顧敏的聲音，依稀之間可以聽見。因為所有人都沒有出聲，她的聲音就變得格外清楚。這個剎那，沈澈想到了很多，比如說年少往事。

耳畔，也依稀浮現起當年那童稚的女聲，她也是如此責問他。

——小澈，你為什麼要和別人打架？你這樣做不對！

——你不知道這樣會打傷別人的嗎？你自己也受傷了那要怎麼辦？

——你以後要是再打架，我再也不理你了！

沈澈彼時不懂得，現在卻才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責問，帶著怎樣的心情。

此刻，瞧著遠處的他們，沈澈忽然釋然間一笑。

其實早在她出現的剎那，他就已經明白，只是如今更為清楚而已。

罷了，就到這裡。

輸了就輸了。

沈澈想，他是輸給了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