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笑笑,含糊其辭地道:“我是說,我們情同手足,多少驚險都一同闖蕩過來,怎麼會不認師弟呢?我還曾說過,要帶著你們去走陽光道的,應這一聲允諾,我也會保你平安。沒有要與師弟分道揚鑣的意思。其餘的話,你都當沒聽見吧。”
魏凌生看著宋回涯,那眼神,絕稱不上是寬慰或歡喜,更多複雜難懂的情懷交加,他喉結滾動,連日來打過的腹稿又轉頭成空,腦海中的思緒卻是頃刻塞滿了,問:“師姐想起我了?”
宋回涯說:“想起一些。少年無能,了多缺憾,好在也那麼跌宕地過來了。師弟的好,我都記著。多年相攜,你該清楚,我其實沒有騙你多少事。你也不用再為那句什麼虛情假意而心懷芥蒂。”
她拍了拍魏凌生的肩膀,坦蕩笑道:“你永遠是我師弟。”
魏凌生不認識般地看著她,張開嘴欲言又止,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可末了大抵覺得與如今的宋回涯翻不出什麼可說的話,眉宇間的挫敗與頹然中多添一道不明瞭的怒氣。直勾勾地瞪著她。
“你這是什麼表情?”宋回涯說,“便是東風,行過萬里,也終有不同。你是覺得我有哪裡跟從前不一樣?即便有,從前也是從前。你們讀書人沒學過一句話嗎?往者不可諫啊。”
“若是往日那些摧折風雨,年少疏影,俱可以做過眼雲煙。那麼,還有些不那麼磊落光明的糾葛,就當作不存在了嗎?”魏凌生頗為失態地問,“師姐既然說不曾騙我。那我如今要當真了,又該怎麼算?”
“能怎麼算?反正我是不記得了。”宋回涯無賴地道,“難不成我有什麼欠了你?”
魏凌生重重咬字:“是我虧欠師姐。”
宋回涯戲言說:“那你算算,怎麼補償我。”
魏凌生語氣很輕,可說得認真:“我怕我算不清楚。”
宋回涯抬手按住額頭,只當他是胡言亂語。
魏凌生低聲叫道:“宋回涯。”
他想說,你若是隻想起“情同手足”這四個字,那不如別想起來。
宋回涯沉下臉,剛要打斷他,餘光朝街上一斜,看見輛馬車在斜陽中篤篤走來。
在前方牽著馬繩的男子,腳步虛浮,左臂空空蕩蕩,一頂斗笠遮在臉
上。
宋回涯觀他身形,一眼認出是那日夜間行刺的箭手,冷笑道:“還敢來?”
兔起鶻落,人已閃至車前,一掌拍向那男子的面門。
男子倉皇后退,腰背抵住身後的馬車,上身後仰,斗笠隨之飄落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邊上那車伕打扮的青年毫不猶豫擋在男子跟前。
宋回涯的掌勁在那青年鼻尖一寸處停了下來。餘勁的風拂起他額前的碎髮,青年眼也不眨,抬起頭,露出個看似極為熟稔的笑容,說道:“宋回涯,好久不見啊。”
宋回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青年瞥向她身後,自顧著道:“聽說只差一點,魏凌生便會死了。真是可惜,幾次三番都只差一線,他在生死簿上,難道真有九條命?宋回涯你——”
宋回涯剛要收手,倏然五指成爪,扼住他的咽喉。
青年的眼神中閃過稍許詫異,大概是想不到她竟會真的動手。抓住她的手指想要掰開,可卻撼動不了半分,只覺那五指越收越緊,血液與空氣俱是阻斷,稍加掙扎,還隱約聽見了頸骨斷裂的聲音。
邊上箭手想上前阻攔,又不敢輕舉妄動,眼見青年面色青紫,命已垂危,而宋回涯殺心濃烈,不似作偽,急吼道:“宋門主!”
路旁百姓早已散開。魏凌生匆匆跑來,喊道:“師姐,這人不能殺!”
宋回涯鬆開些許力道,依舊掐著青年的脖頸,冷漠看著他竭力喘息的模樣。魏凌生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