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來不及了。老劉哥把手伸進衣襟裡,我原本以為他會掏出什麼東西來,對我不利。可事實卻不是這樣,他猛的一下撕開了自己的衣襟。
我大吃一驚,緊接著一股子強烈的酸腐味撲鼻而來。
把我生生又逼退了兩步的,不是什麼兇器,而是這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還有他身上的傷口。
確切的說,不能算是傷口,而是滿身的濃瘡,這些膿瘡密密麻麻,看的人有頭皮發麻,它們都在往外流著膿水,結成了痂,和衣服粘在一塊,一撕,血水也跟著飈了出來。
這還不是重點,更讓人吃驚噁心的是,老劉哥胃部以上,身體正中的位置,竟然還並排的三個肉洞,三個從前胸一直穿到後背的洞。
“孃的,這是什麼東西!”我揉揉眼睛,確定沒看錯,那三個肉洞每個都足足有2公分的直徑。
老劉哥不說話,很悲壯的坦著胸脯,可很快眼淚就嘩嘩的從他的臉頰開始往下流。用屁股想想都知道,這些年他過的一定不是人過的日子。
我震驚不已,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慢慢蹲下身子,平行的望過去,居然可以看到身後的牆。
這種視覺刺激不是用語言可以表達的,我愣在原地,一分鐘內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四眼在一旁冷眼望著,既沒有我這樣的反應,也不表態。
一分鐘後,我腦子才開始重新運轉起來。這事兒經不起多推敲,我急急的退了兩步,很丟臉的一下子躲到了四眼的身後。
我看看老劉哥,他也看著我。
我問,“這——,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劉哥哀憐的說道,“你覺得我是還算是個人嗎?”
“嗯?”我的心中在打鼓,莫非,莫非這個老劉哥也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可我偏偏還是人,你根本無法理解我這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我不說話。
老劉哥哭了,可哭著哭著竟然又笑了,“你不信我還是個人?”
我點點頭,馬上覺得不對,又搖搖頭。
老劉哥繼續笑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俯下腦袋,手指撥弄著身上的一個膿瘡。一咬牙,“嘶”的一聲,竟然從上面活生生的剝下了一層皮了,頓時更多鮮血混合著黃膿流了出來,露出了裡面一層血紅的肌肉,“這樣你信了吧。”
我差點沒吐出來,再次驚得目瞪口呆,“信,信,我信,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被人種了蟲。”一直不說話的四眼終於開口了。
“蟲?”
“和下蠱差不多!”
我消化著這些內容。貌似懂了,又貌似沒懂。蠱這個東西,多少聽說過一點。所以說,老劉哥被人“種”了蟲,然後受到脅迫了?
這個猜測是很容易得到了。老劉哥不響,看樣子是預設了。
“到底是誰幹的,他是什麼人?”我接著問道。
老劉哥搖搖頭,咬牙切齒的回答道,“他不是人!”
那倒也是,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來的,簡直就是畜生的行為。
“我的意思你理解錯了,”老劉哥接著說,“他根本不是人!”
“是啊,就是他孃的一個畜——”
“我的意思是說,他根本不是人!”老劉哥再次打斷我。
“沒錯,”看到眼前的一幕,僅從同情的角度而言,我一定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他就是個畜——”話音未落,我頓住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老劉哥不是在罵人,他說的其實是一句陳述句!
“那,那它是什麼東西?”我顫顫巍巍的看看老劉,再看看四眼,想尋求答案。
老劉搖搖頭。
“孃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