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至少可以舒服點,”他笑了一聲說,忙於把食物放在桌上。“你必須在什麼時候回到學校?有沒有特別的時間?”得不到回答,於是他坐下來。“你為什麼喜歡教書?我好象記得你在戰後教過一陣子——對不對?在他們把你拖回去以前?那也是一所預校嗎?那些我就不知道了。”
“去看檔案就知道了,”傑岷吼道:“不要來這兒和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喬治·斯邁利,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事情,去查我的檔案。”
喬治倒了兩杯酒,遞了杯給傑岷。
“你在‘馬戲團’的人事檔案?”
“向管理組調閱,去向老總調閱。”
“我知道我該這麼做。”喬治懷疑地說:“問題是老總已經死了,而我在你回國以前,早就被踢出去了。難道他們把你弄回來後,沒人把這些事告訴你?”
這時候,傑岷的臉色變得溫和了一點,他做了個翟氏預校的學生都非常喜歡的慢動作。“我的天呀!”他喃喃地說:“原來老總已經死了,”他用左手捏捏小鬍子的尖端,然後向上摸摸狗啃似的頭髮。“可憐的老魔鬼,”他喃喃地說:“喬治,他是怎麼死的?心臟病?心臟病奪走他的生命?”
“他們在你任務歸來聽取報告時,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喬治問道。
一提到聽取報告,傑岷的態度又僵硬起來,他瞪著喬治。
“對,”喬治說:“心臟病復發。”
“誰得到那個缺?”
喬治笑一笑。“我的天呀!傑岷,如果他們連這個訊息也沒告訴你,那你們在沙瑞特到底談些什麼?”
“他媽的,究競是誰得到那個缺?不是你,對不對——你被踢出來了!喬治,是誰?”
“葉普溪,”喬治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望著傑岷,注意到他的右臂一直靜悄悄地放在膝上。“你希望是誰?傑岷,你心目中自有理想的候選人,對不對?”喬治停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們一定也沒告訴你‘憤怒組’發生過什麼事?也沒告訴你白瑞爾、他的妻子和舅子的遭遇吧?至於‘柏拉圖組’、雷波定、柯伊娃和畢漢克的訊息就更不用說了。這些人是你吸收後才交給白洛伊的,老雷在戰時甚至還為你做事。”
傑岷的臉上那種既不願上前也無法退後的表情非常恐怖,紅臉因猶豫不決而緊張扭曲,大顆大顆的汗水積聚在赤黃色的濃眉上。
“該死的喬治。你到底想怎樣?我已劃了一條界線,那是他們叫我做的:劃一條界線創造一個新生活,忘記整件事情。”
“喬治,你說的他們是指誰?白洛伊、韓彼爾、葉普溪?”他等著回答。“不管他們是誰也好,他們有沒有把麥斯的遭遇告訴你?順便提一下,麥斯並沒出什麼事。”他輕快地站起來,替傑岷倒酒,然後再坐下來。
“好啦,廢話少說,那兩個小組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出來吧!”
“他們被摧毀了,聽說是你為了救自己而把他們出賣的,我不相信這種說法,不過我得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繼續說:“我知道老總曾要你許下神聖的諾言,不過那已事過境遷了。我知道你曾受過只差沒要你命的極刑,也曉得你已把某些事情壓入了意識的深處,深得你很難再找到,也深得幾乎分不出真假。我知道你千方百計要在這些事下劃一條界線,並說它們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些我也都曾努力試過。不過,今晚以後,你就可以劃下你自己的界線了。我帶來萊肯的一封信,如果你想打電話確認,他就在電話旁恭候。我不是來要你閉口的,反而希望你說話。你回來之後,為什麼不到我家找我?你應該來的。你離開前曾想找我,為什麼回來後反而不來呢?你躲開的原因絕對不止是因為那些不成理由的規定。”
“那兩個組裡有沒有人逃出來?”傑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