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了。”
沈言殊揉揉睡眼,含含糊糊地說:“對不起。”
他站起來。
一件男式灰色大衣隨著他的動作滑到地上。
沈言殊吃了一驚,俯下身去撿。衣服下襬沾了浮灰,他輕輕拍掉,拿起來仔細端詳。
這不是他的衣服。
入手柔軟,剪裁做工都精細,即使商標被剪掉,依然看得出不是工薪階層有能力購置的衣物。
是誰?
沈言殊捏著衣領,腦子裡跳出來第一個名字居然是陳止行。隨後他又馬上推翻自己的想法,陳止行家住近郊富人區,況且他一向忙碌,不可能有閒心來市立圖書館。
最重要的是,如果陳止行在這種地方見到他,肯定直接把他叫醒。不會悄無聲息地給他蓋一件衣服,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沈言殊還沒理出頭緒,一旁的管理員已等得不耐煩:“小夥子,快點走吧。我們要下班啦。”
沈言殊反應過來,連聲向管理員道歉。
他想了一想,沒有把這件來路不明的大衣交給管理員,而是疊起來拿在手裡。
既然是認識他的人,那必定是會再見面的。
連續三天沈言殊都去圖書館。他換了一個位置,在燈光明亮的木質長桌旁,方便他看到別人,別人也看得見他。
他沒有遇見任何熟人。他開始懷疑那天的經歷是一場幻覺,或者是遇到了偶然下凡送溫暖的田螺先生。
大衣被他掛在衣櫃裡,散發淡淡檀香味道,上面有來自另一個成熟陌生男人的荷爾蒙氣息。在一眾黑白灰的各款式外套中這大衣像一個趾高氣揚的入侵者,對他有一種神秘的、陌生的吸引,沈言殊整理衣服的時候不禁把整張臉埋進去,深深嗅聞。
他為自己無意識的動作感到羞恥。
可能是單身太久,幾年近於自我懲罰的禁慾生活讓他變得冷漠,刻意壓抑感情,告誡自己不能再投入和交付,但寂寞像一把尖刀扎進心臟,時時碾磨。
他慌亂地搓了搓鼻子與臉頰,把櫃門關好。
上班要遲到了。
在公司凱蒂對他說,已經初步為嚴先生物色到一位合適的候選者。外企工作的年輕白領,二十八歲,背景清白,性格陽光,出身小康之家,父母開明。聽過中間人描述之後表示對這位嚴先生很有興趣。
效率太高,沈言殊簡直要為她鼓掌叫好。
他說,那我去安排第一次會面?
凱蒂點點頭,告訴他照顧到另一位的工作時間,會面應當避開工作日,儘量排在週末,週日是最好的。
沈言殊坐回辦公桌,拿起電話撥通嚴楷的號碼。
嚴楷手機關了機。沈言殊想了想,拿出他個人資料,照上面的公司電話打了過去,詢問前臺嚴先生是否在辦公室。
前臺小姐聲音甜美,客氣地回答他:“抱歉,嚴總有緊急公務,今天一早乘飛機回了美國,我們也聯絡不到他。”
沈言殊問他什麼時間回來呢?
前臺小姐說她也不知詳情,但一週以內肯定會折返。
她問沈言殊姓名及電話,表示可以將相關資訊轉告給嚴總。
沈言殊答不用了,等他回來再聯絡,謝謝。
他寫了張便箋給神出鬼沒的凱蒂,告知她情況,貼在辦公桌上。
晚上他手機收到一條簡訊,來自嚴楷。他寫得不多,寥寥幾句:今日我一早赴加州,公司有高層會議,預計星期六返回S市。一切安好,有事給我電話。嚴楷。
沈言殊趴在圖書館寬大長桌上,盯著簡訊,輕輕摩挲手機鍵盤。
他搞不明白。這條簡訊不應當是發給他的,嚴楷居然向他報備行程。
他不知道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