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沒開口要火焰核心的蕭平有點找不著重點，她環視了一下隊伍，突然問：“冷然呢？”

場面一片寂靜，隊伍的其他人陸續退走，最後留下來的除了萊爾，就只有拉爾夫與雷斯頓。

蕭安湊過去，偷偷咬耳朵：“這麼早就脫隊，老姐，你覺得她是不是想直接留在這兒。”

蕭平皺皺眉，“我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這兒。”那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女孩。潛意識裡的話蕭平沒有說出來，但她既然當初不顧一切闖進這個世界，就一定要把人原原本本的帶回去。

“對不起，是我的失誤。”拉爾夫再度開口，表情堅定而坦率，用一貫的坦誠拋下重磅炸彈：“冷然死了。”

“哈？”蕭平錯愕，下意識看向蕭安，對上同樣不可置信的臉，“再說……一遍？”尾音怪異地挑高。

“冷然死了。”這次出聲的是雷斯頓，鮮少說話的他聲音略帶嘶啞。

蕭平怔忪半響，直至蕭安搖晃起她的胳膊，才反應過來，瘋了一般點開蓋亞，輸入問題時心好像在顫抖。

冷然……還活著嗎？

死了。

蓋亞的回答冰冷得令人絕望。

怎麼死的？蕭平渾渾噩噩地問。

“敵方大將捨棄光明之塔前來刺殺，雷頓斯沒能擋住突襲，冷然衝上掩護……”

保護雷斯頓而後死亡。

拉爾夫與蓋亞同時給出相差無幾的答案，蕭平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問題說出口，她看向雷斯頓，大腦一片混亂。

骨瘦如柴的身形哪怕修補了近一個月依舊單薄，長如瀑布的黑髮整齊垂在腰間，蒼白的面板看起來像是個死人，唯有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透著活人的氣息，像是深邃的夜空，無邊無際，危險而寧靜。

“她死了？”蕭平問。

“死了。”雷斯頓答。

“為了保護你？”

“是。”

氣氛安靜得可怕，這個時刻需要的或許只是平靜。

“死了？”蕭平打破平靜，語調卻已覆上絕望。

“是。”雷斯頓則一如往常，平靜得讓人想狠狠揍一拳。

乾澀的眼睛脹痛得難受，蕭平握緊蕭安的手，這個動作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她張開嘴，又合上，關於冷然的一切爭前恐後湧出。校門口大氣的瞬間轉移，遊樂場像孩子一樣的遊玩，摩天輪上大膽地發動能力，慘不忍睹的履歷表，草叢中冷靜地掏出槍，會議上找到朋友時的笑容……

一幕幕，一場場，勾勒出一個鮮活生動的十三歲小姑娘，蕭平這才恍然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間她與冷然已經有過這麼多的交流，而不是想象中彷彿隔著鴻溝的陌生。

蕭平茫然盯著蓋亞給出的冷然詳細的戰死的場景，光明之塔射出刺眼光芒的，冷然的手拍在雷斯頓身上，來不及轉移只能全盤承受光柱。光芒消散，那具幼小的軀體懸浮在空中。一個眨眼，灰飛煙滅。

蕭平最後張開了嘴，卻是細如蚊蠅的呢喃。

“我想帶她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很多遍，我的文筆果然退步了orz

☆、坦白

朦朦朧朧，這是蕭平的狀態。

整個人像是飄在空中，以旁觀者的角度觀察著事件的發展，明明每個場景都能映在眼中，卻又彷彿沒有什麼實感。那個揍了雷斯頓一頓，在萊爾懷中放聲大哭，抽泣著昏睡在老弟懷中的人，應該是自己吧。而現在那個搖擺著手向萊爾告別，對雷斯頓說出“對不起，都應該是我的錯。”的人，也是自己。

無論如何，“都是過去的事。”蕭平對雷斯頓扯出個難看至極的笑臉，“萊爾說的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未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