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鑑定中心出結果了,秦枳右手指甲中的殘留物跟空調外機上劃痕處的相同。那臺外機樓上正對著的是一處辦公室,現在紀斐在查。」
「另外,月末的交易胖子那邊有訊息:三十號晚上,栩州碼頭。」
周覲川夾著煙的手臂在空中懸停一瞬,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又問:「川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回頭看了眼,沒有多說:「下午。」
掛了電話後,他掐滅煙,也走進房間裡。桌子前的兩個人說什麼他也聽不懂,低頭看向桌上的本子,攤開的一頁上字跡潦草,他眯起眼睛看了片晌,江行站了起來,跟桌前的人打過招呼後抬頭叫他:「走吧。」
到了車上,江行才開口:「三十號晚上十點,有一班泰國來的客貨船。貨物登記的是文物,十有八九是那尊佛。」
周覲川手臂搭在開著的車窗上,沉聲道:「剛才我們的線人有訊息,也是這個時間。」
江行表情凝了下,身體往後陷進座位裡,譏嘲道:「借著佛祖掩護幹這種事?這信徒也太虔誠了吧。」
周覲川沉默看著前面洶湧而起的海面,手指輕輕敲著窗沿。
「另一個碼頭,我也想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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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在老城區衚衕裡的一家小店。車子下了主幹道後一路彎彎繞繞,路狹得時櫟都擔心會颳了封總的賓利。
剛七點鐘,店裡卻一個客人也沒有。時櫟猜測是有錢人難得接地氣一次,來之前也特意清過場,果然兩人才坐下,老闆就端著水果熱情迎了上來,臉色殷勤得過了分。
時櫟低頭看選單。她對食物一向寬和並果決,隨手點了個套餐後推到桌子對面,自己拿了片西瓜慢慢啃著。
封嶺看了眼她點的東西,翻過去選單,點了幾樣之後交回給老闆。
「這裡的老闆換過,但我來吃過一次,味道沒有怎麼變。」
「是嗎。」時櫟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他拿起來水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但你太久沒來過了,可能本來的味道也不記得了。」
「確實不記得了。」時櫟把西瓜皮放下,換了瓣橙子。
店裡只一桌,出餐的速度也快得出奇。桌面上以那一小壺醋為分界,一邊清湯寡水,一邊飄著紅油,涇渭分明。
兩個人各自安靜吃著。氣氛談不上壓抑,但也絕非輕鬆愉悅,這一點透過前臺老闆不時瞟過來的艷羨並探究的目光就可以得到驗證。
老闆一隻手臂抵在櫃子上,豎著耳朵靜聽客人的動靜,並不時朝旁邊意外撈了一個晚班休假的服務員努嘴:小李,你看,你快看,有錢人的晚餐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嘖。
身處其中,時櫟倒沒有不自在,或者說是很少有人能讓她不自在,畢竟跟她在一起時通常不自在的都是別人。她慢悠悠吃完飯,喝了一小碗湯,又繼續吃水果,到甜品上來時,她看了一眼,沒動。
封嶺也沒動。
那份甜品在兩人間的沉默氛圍裡逐漸融化變形。最終他放下勺子,抽了張紙巾,問面前的人:「吃好了?」
她吐了口籽,點頭,淡粉色的唇角上還沾著點淺緋色的西瓜汁。
桌子那麼小,眼前的人也恍惚間近得觸手可及。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抬起手。
時櫟動作停了一瞬,忍住了沒躲。
封嶺放下紙巾,站起身:「走吧。」
許是顧念著她還是個傷員,這頓飯之後封總沒再做其他安排,徑直帶她回了別墅。
第二天他帶她去了兩個人的中學,在琴房時他給她拉了首曲子,但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中午那家店是她以前最愛的港式,她吃了一口,嫌太甜,在飯里加了許多辣椒;下午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