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樣腦袋裡有個疑惑:他這是要幹嘛?不要命了?!!
甚至還有幾名動作快的戰士當即就衝了上去要把他救出來……但是當我們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的時候我們就明白了,他這是要把車開走……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而且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於是我們並沒有阻止他,就連那兩名衝到車門的戰士也停下了阻止的動作。
對於我們來說,戰場是個容不得半點嬌情的地方,當有人勇於犧牲自己儲存大家的時候,我們不會像別人那樣假意去阻止……我們已經學會了儘量去配合,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犧牲更有意義。
汽車發動了幾下也沒有成功,於是戰士們就很自覺的把槍往背上一背,再也顧不得汽車上的火頭頂著汽車尾部使勁推……先是一、兩個人,很快又加入了幾個,接著又加入了幾個……不一會兒就把汽車旁周圍站滿了。
火勢沿著衣服燒到了他們身上?
沒關係,不過就是一點小火,等推動了汽車再滅火也不遲。
這輛彈藥車很快就要爆炸?
也沒關係,反正離它近些也是死,遠些也是死,倒不如拼了命試一試,說不定還會有一線希望……
應該說在戰場上的人常常都要面對這樣的選擇,只是……我相信雖然有許多人懂得這道理,但真正問題來的時候,卻沒有多少人會選擇挺身而出。
會讓戰士們做出這種選擇的,就只有兩個字:勇氣!
終於,在戰士們的努力下,汽車發動了,接著它就帶著一陣低沉的嘶吼以最快的速度朝前衝去……它冒著煙、燃著火,就像是一座會移動的火山,就像是一座不朽的豐碑,更像是一頭被戰士們打敗的怪獸,帶著渾身傷口倉皇逃竄……
接著,十幾秒鐘後,隨著一聲巨響那輛汽車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化為了一團火焰。
我一直希望看到那名勇敢的竄進駕駛室開動汽車的那名戰士能跳下車來,然而卻我失望了,在最後一刻我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他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什麼時候團長已在我們的身邊,他顯然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這時我不禁語塞,因為我雖然知道他是我手下的兵,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叫楊建章!”吳志軍代我回答道:“雲南永平人!”
“嗯!”團長點了點頭,默默地把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一點了:記住烈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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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的攻勢在第二天夜裡就遭到了阻攔,原因是位於我軍右翼的120團在攻佔了1663高地後,由於地形判斷錯誤,部隊進至吉光胡一線時誤認為已經到達指定地點——奔西愛……
在得到這個訊息後,我軍1營以為右翼已經安全,於是就放開膽繼續前進……沒想到在進至4號橋地區時就遭到越軍的兩面夾擊……
這似乎是突然的,但同時也是必然的。
如果316A師的防線有這麼容易讓我軍攻破,或是讓我軍這麼順利的勢如破竹,那他們也就枉稱越軍的王牌師了。
但其實戰場的形勢遠比我想像的要嚴峻得多,直到羅連長召集我們幾個開會的時候,才知道越軍316A師的重點根本就不是我們所進攻的正面。
“情況是這樣的!”羅連長指著地圖說道:“我軍按原計劃以一個營的部隊經龍江、班佛、向新寨和大平地區穿插……但是沿路多次被越軍偷襲、炮擊,還未穿插到指定位置便死傷慘重,最後只能無功而返……於是我軍再次以兩個營的部隊在坦克3營欠7連的配合下實施穿插……這一回雖穿插到了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