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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房間坐在自己床上看電視。趙豐好哄歹哄,把她拖到自己房間。他們關上房門*。頭場戰火就這樣在廚房裡燃起,在床上熄滅,日子又走向自己的軌道。

一吵架似乎就剎不住車。過一陣子,他們又為吃吵了起來。趙豐買回來的東西何葭不喜歡吃,也不會做,放在冰箱裡不去動它。不是她的錢買的東西,她也不會擅自清理掉,最後壞了。趙豐一日清理冰箱,看到東西已經腐爛不能吃,又不高興,臉拉下來,說何葭不會過日子,浪費。

何葭生氣說:“我跟你說我不會做,讓你不要買,你非要買。你說你自己做。你不做,壞了怎麼怪我?”

趙豐說:“你不會做,可以學嘛!”

何葭一口咬定:“你說你要做的。”她的較真態度倒像在做學問。

於是不可避免地又爭執起來。趙豐批評何葭嬌小姐,不肯虛心學習;何葭反唇相譏,說他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不算數。

他叫她懶人,她回敬他無恥。

結果這次冷戰長達一個星期,最後仍以小趙妥協告終。他說:“你一點也不溫柔。”

何葭說:“你說我是城市嬌小姐,可是為什麼每次挑食的都是你?你做什麼飯我從來就沒有抱怨過,為什麼你總抱怨我?”

搞到後來,誰抱怨誰已經成了一筆糊塗賬。

有一次週日早上,兩個人做完愛都不願意起床,躺在床上聊天。趙豐閒閒地說起聽來的一個故事——一對東北夫婦移民來到本地,男的找到專業工作,女的在ESL學英語,已經買了房子。他們在國內屬於生活舒適的那種,孩子由父母帶,家務有保姆做。女的不大會做家務。每次做完飯,廚房都搞得比較髒亂。老公說了幾次,都不見明顯好轉。終於又一次忍不住,重重地打了老婆一個耳光。在ESL,老師教過學生,遇到家庭暴力要報警。於是老婆就報了警,警察來了,把老公帶走。於是他們組裡都說著個老婆不該報警,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進了局子,可能會留下犯罪記錄。

何葭問:“你覺得呢?”

趙豐說:“那個女的也不好,老公跟她說了多少次,她就是不改——這不是找打麼?”

何葭驚奇地說:“她搞不乾淨廚房就該捱打?他自己為什麼不搞?”

趙豐說:“男人在外面工作,壓力很大,老婆又不上班不賺錢,不好好做家務,老公回家再看著亂糟糟的廚房,心裡能不火麼?”

32 不諧(中)

何葭不怒反笑:“老婆不工作不是在讀英語嗎?不賺錢就低人一等?在西方,誰的飯碗是鐵打的?風水輪流轉,哪天老公失業了,老婆找到工作,是不是就可以打老公?現代社會,誰沒有壓力?壓力大就該朝著家人釋放?老婆就該做出氣筒?廚房亂不犯法,打人可犯法。不會愛惜女人的男人,算不得男人。”

趙豐趕緊說:“又不是我打人,你別生氣。咱倆可別為不相干的人吵起來。”

何葭說:“我覺得你們的態度很奇怪。”

何葭跟趙豐在一起,仍舊自己付自己的房租。趙豐曾經建議何葭半島自己的房間,把她住的那間房退出來仍舊由房東出租。何葭考慮再三婉轉地拒絕。她不想這麼快走入正式同居的狀態,她想保持獨立。她說:“我們東西不少,你的房間太小,放不下。”

趙豐很聰明,也猜出她的心思,心裡有幾分不爽,但是他沒明說。

他們搭夥做飯買東西,心中自有算計和默契。如果這一次趙豐付錢,那麼下一次何葭會很自覺地排在前面刷卡。趙豐一開始跟她搶,時間一長,看這個上海女孩堅持要付,而且她雖然飯量比自己小,所持的東西卻比他講究,零食多,也就算了。

有一次他旁敲側擊地說:“你吃東西真挑剔,在上海的時候也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