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君羨沒有想到她竟會對他說出這話，到底她心裡還是怕拖累了他呀。

“回去吧，這幾天已經足以讓綺妍回味一生。就算讓我此刻立即死去，我也無憾。”綺妍握著君羨的手，感受著從他手心裡傳來的溫度。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她知道，若他真的走了，她會微笑著看他離去，然後背過身黯然流淚。

“我不許你說這話，你不會死的。”每當想到綺妍將會離開這世上，君羨的心彷彿停止了跳動，一心只想跟隨而去。

綺妍閉了閉眼，淚珠悄然滑落在枕上。

“讓我再呆一天，明天一過，我就走。”他知道綺妍的性子，便不再堅持。

只要她覺得好，怎麼樣都無所謂。

君羨何嘗不知道綺妍是不想他看著她離開，因為那將是他永生無法忘記的痛，他這一世都會因此蒙上暗影。

綺妍也明白自己若是走了，並不擔心君羨會失去活下去的希望，畢竟他有嬌妻愛子，他是一個有擔當的好人，他會為他們勇敢地肩負起應有的責任。她最最害怕的是他從此無法釋懷，抑鬱地終其一生。

可是有件事是綺妍不知道的，他也不會告訴她。

第二日清早，君羨如往常一樣，煎好藥端到綺妍房中，卻見屋裡空無一人。君羨放下藥碗，轉身去尋綺妍，在荷塘邊發現了她的身影。

“綺妍——”

君羨快步走去，外面天氣涼，他要讓綺妍快些回屋以免著涼。可走進卻見到綺妍撫著胸口連連喘著氣，荷塘邊上已經吐了一地的鮮血。

綺妍扶著一旁的石欄，身子一軟，眼前金星亂冒。幸好君羨快步從身後抱住綺妍，讓她倒在自己的懷中。

綺妍看了看君羨，見他要抱她回房去，她勉強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襟，搖著頭顫聲說道：“不要，君羨，你先聽我說，我有話要告訴你……”

“你不要說話，不要說，我帶你去吃藥，吃了藥就沒事了。”君羨近乎恐懼的望著綺妍，她的樣子像是在交代臨終遺言。

他不要聽，不想聽！

“君羨，聽我說——”綺妍靠在君羨的胸膛，握住他抖動不安的手，抬眼望著他輪廓清晰的面龐，彷彿是要用最短的時間來記住他的容顏，“答應我——你要記住我，千萬不可以忘記我。”

君羨默默地含著淚點頭。

這一生一世，只要他尚存一息，她都將存在他那裡。無法抹滅，不，應該是無法取代。

“時間到了——”綺妍感到眼皮沉重，眼睛好倦，好想睡下，手慢慢的垂落…。。

君羨的手背忽然變得冰冷，身子僵硬著，他感覺到綺妍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胸膛上，可是卻明顯變得越來越虛弱。他知道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而他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

員道信之前就說過，綺妍所中的奇毒，只有幾日的生命。等到毒性漫透全身筋脈，人便會進入最後一次的昏迷。在昏睡中，脈息會逐漸變弱，直到脈象全無，那時人便是真正死亡了。

員道信暫住茂升山莊以來，大多時間總是關在房間裡，連飯菜都是由丫鬟送入房內。

季嬙圓心念綺妍安危，不敢去問徐顯，怕問了會讓徐顯更加傷心。自綺妍去了水園後，便沒再聽到過綺妍的訊息。

“道長——”季嬙圓想來問問員道信關於綺妍的病況。

員道信聽到敲門聲，便開啟了房門，“是夫人哪，請進。”

季嬙圓點頭示謝，走進房間，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血腥味。季嬙圓用紗絹輕捂了口鼻，走進了，看見桌上有一小盆鮮血，令她不寒而慄，“道長，您這是。。。。。。”

“夫人莫驚慌，這是從綺妍小姐體內吐出的血，貧道拿來研究，希望可以找出